杨初意笑得自信且张扬,“他分明是一颗杨树!再说了,这乡野苦毛桃,被仙娥仙姑拿在手里,那身价可就不一样了。杜公子,您说对吗?”
杜公子幽幽一笑,眼里兴致的意味更浓了。
两人打机锋,对话中蕴含的道理可不是人人都能想明白的。
方至诚深情款款望向杨初意,他一颗心怦怦直跳,剧烈得让他此时此刻没有办法很好的收敛住痴痴的表情。
杨初意没好气瞪了他一眼,这下方至诚脸上的表情就变成傻笑了。
方老太和春娘被带走重新盘查,坑蒙拐骗的蒙道士也被一并拷走。
铁头被春娘托付给杨初意照顾,小家伙哭闹不止,直到力气耗尽才沉沉睡下。
杜公子并未多留,命人将东西搬到他们家,略坐了一会便告辞了。
杨初意看了一下姜雨眠的亲笔信,总的来说这些东西都是送给他们的,只是怕东西太多招人眼红,这才寻了个由头。
不过,在信的结尾上她特意说明,有机会的话的确想来小住一段时间。
不得不说姜雨眠的确为杨初意寻了一个好借口,她叫方至诚去跟李太公商量,把之前定的砖瓦这两天拉回来,趁机把房子起了再说。
方至诚现在简直奉杨初意的话为圣旨,听到她这样说,像个领命的忠仆似的飞奔往李家去。
与此同时,杜公子身边跪了个真正的仆人,恭敬禀报着近日收集到的信息,“公子,那人的确喝了杨娘子斟的酒。”
“还查到了什么?”
“那人唯一的胞妹被五毒兄弟掳拐而去,还将他双亲生生打死,所以此人才蛰伏多年,方以大仇得报。可能是多年仇恨一朝得报,没了生活斗志,这才起了寻死的念头,恰好杨娘子遇见救起,不知怎的两人就结缘了。”
杜公子转了转手上的茶杯,“继续。”
“那人曾查过他胞妹的下落,好像是被五毒弄到瑶山,落得个尸骨无存的结果。”
杜公子垂目,“瑶山之事调查得如何了?”
“请公子恕罪,瑶山情况复杂,人事分散,时间久远,属下一时还未能梳理清楚。”
杜公子冷硬道“瑶山一事尤为关键,你把其它事情分派下去,只专心查这一件,我要比那头更早知道结果!”
“是!”
杜公子起身看向远处的假山,山石旁一丛月季正迎风招展,引得蜜蜂和蝴蝶竞相前来探访。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飘来了一大片黑云,风暴在不断酝酿,不消片刻便要倾落。
人们从田地里狂奔回家,以赶在雨点落下之前回到庇护之地。
可头顶瓦片,安然在家的方至诚脸上却比那些人焦急了千万倍。
走廊下,方新桃在煎药,小宁在哄铁头,房间里,梁老在把脉。
杨初意脸上是不正常的潮红,浑身滚烫,嘴唇发青。
“梁老怎么样了?”
“这温度怎么上升得这么快?”梁老心下吃惊,急忙道“去看看药煎好没有,赶紧喂下,再拿手帕沾水来给她降温!”
方新桃端着药大步走来,“来了来了,药来了,快喂嫂子喝下。”
方至诚坐到床边,将已经迷糊的杨初意扶起倚靠在怀里,温柔给她喂药。
但褐色的药汁却从杨初意嘴角边流了出来,根本没有吞咽进去。
方至诚果断道“你们先出去,我想办法给她喂药。”
梁老起身,让方新桃去准备手帕和水,方新桃听罢赶忙跑出了房间。
杨初意滚烫的温度让方至诚更加焦心慌乱,他低头含了汤药,用嘴一口一口渡给杨初意。
外头小宁双目含泪,拉着梁老想求一个心安,“梁爷爷,我嫂子好些了吗?醒了没有?”
梁老安慰她“病人都需要时间来恢复,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小宁点点头,她刚刚真的吓坏了。
杨初意刚刚还蹲在客厅里清点礼品,笑语晏晏说着要怎么分配这些东西,哪知站起来时便扶头皱眉闭目,很是难受的样子。
小宁以为嫂子就像自己以前饿了或者干活太久一样蹲久了会头晕眼花,才要过去扶,哪知她却直接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