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磊双手接过,“谢谢三姐。”
小宁懵了,这都没有提前排练,就现场这么来吗?她现在要夹什么呀?
小宁往桌上一顿扫,脑子里只记得小磊爱吃凉粉,便夹了一大筷子到他碗里,夹完了才想起凉粉有个凉字不吉利,又慌忙想夹回来。
杨初意笑着拉住小宁,“凉粉很好,清白做人,干净做事。”
小磊听罢郑重道“谢谢小宁,多谢嫂子教诲,小磊定铭记于心。”
“好了,吃饭吧。”杨初意给小宁夹了块鸡胗,哄她,“呐,给我们家最珍贵的小宁。”
小宁翘起嘴角,满心喜悦,“谢谢嫂子。”
杨初意还没说不用谢,胳膊便被方至诚轻轻用手肘碰了碰。
杨初意心中暗笑,假装不知情给方新桃夹了块鸡肉,“三妹辛苦了,多吃点。”
“不辛苦,嫂子你也吃。”方新桃真心觉得现在的日子像泡在蜜糖里一样甜。
“好。”杨初意不理某人,吃了两口饭,余光却瞥见他一脸委屈,心中暗笑不已,晾了他一会,这才夹了块鸡肝放到他碗里。
方至诚先是不解,而后唇角是压制不住的飞快上扬,都咧到耳后根去了。
待关上了房门,方至诚便情动得不能自已,磨着她问“意娘你刚刚为什么给我夹鸡肝?鸡胗是珍贵,那鸡肝是不是,”
“不是,你平常就喜欢吃鸡肝,我只是夹了你喜欢的菜给你而已。”总不能说我刚刚是在调戏你吧,杨初意才不会承认呢。
方至诚毛茸茸的脑袋子蹭在她肩窝处,撒娇道“哎呀,意娘,娘子,你就大发慈悲告诉我吧。”
杨初意推了他几次都推不动,无奈道“方至诚,你几岁了?追风都比你成熟。”
“那是因为它独身一个,没有伴。”
“成不成熟和有没有伴有什么关系?”
“有啊,一个人面对生活的困难不知不觉就会变得成熟起来。可是在所爱之人面前,幼稚一些也并无不妥。”
杨初意曾经担心方至诚比自己小那么多,相处起来会很累,可是如今想来却完全不是这个样子。
方至诚那颗真诚热情的心,好像能融化人心似的,杨初意觉得自己的年龄感在他面前慢慢消失了。
肩窝处全是某人温热的气息,杨初意拍了拍他,提醒道“别闹了,你该收拾东西了。”
方至诚声音闷闷的,还带着委屈,“不想收拾,如果能把你收拾到包袱里那该有多好,可是你这么狠心,我都要出发了,连一句好话也不肯告诉我。”
杨初意眼波流转,似是而非道“有些事情呢,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方至诚贴近她耳朵,低哑说道“那是不是说,我理解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啊?”
杨初意无力似的依靠在他身上,今天起了个大早,加上饭后犯起困来,所以声音懒懒的,“方至诚,我困了。”
方至诚将她一把抱到床上,轻哄道“睡吧,我陪着你。”
“嗯,你也睡一会吧。”杨初意声音不自觉变得软糯起来。
“好。”方至诚轻声答应,可就这么满心满眼地看了她一中午,眨一下眼睛都觉得是一种损失。
杨初意睡醒后给方至诚收拾了包袱,其实也不能带什么,就是两件耐穿耐磨的衣服而已。
收拾清楚后,杨初意便拿出编好的七彩绳给一家人戴上。
这七彩绳要在端午节后下的第一场雨才能取下,到时候扔到水里,让它们随雨水流走。
端午节还要洗草药浴,据说可以祛湿避邪,强身健体。
习俗之所以存在,或多或少都有一定道理。
一天时长有限,当人们将这些习俗一一做完,时间便到了晚上。
分别在即,方至诚和杨初意依偎着没说话,很多话其实不用说,双方心里知道便好,两人就这样不知不觉睡着了。
凌晨天还没亮,可家家户户却是灯火通明,若从天上往人间看,定然觉得天地颠倒了。
方新桃最早起,先煮了腊味饭,又去地里摘了番茄和黄瓜回来洗净装好,把肉粽放上蒸笼。
想了想又蒸了其他的粽子和一些鸡蛋,真到出发时,东西不知不觉就变多了。
既是一番心意,方至诚也没拒绝,全都带上了。
临出门时他一个个叮嘱过去,叮嘱弟弟妹妹的话全部都是以“在家听嫂子的话”为开头,用“替哥哥好好照顾嫂子”结束。
到了杨初意这,千言万语只有两句记住我爱你,记住我说的话。
杨初意点头,然后微笑告别,目送他远去。
村里的壮丁一走,不知为何,总感觉少了一份厚重感,安全感都少了一大半。
铁头哭着喊娘,方老太哄不住,渐渐变成了谩骂。
方至诚要杨初意记住的话,除了前面那一句,更重要的叮嘱是不准偷偷来看我,我会自己保重,你在家好好待着便好。
老天大抵看不得温情之事,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让杨初意忙得脚都不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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