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初意冷静道“因为水装在小小的盆子里,所以脏了,现在我们去河边看看吧。”
杨初意背起得弟,示意阿烈将那盆水也一并带上,一行人便朝河边走去。
到了河边,杨初意把酱油全都倒进了河水里。
“现在,脏东西也掉进了河里,可却不能影响它分毫。水低成海,海纳百川,我希望大家不要做静止不动的水,或者是容器禁锢起来的水,而是要做奔腾不息的,辽阔的江海河!”
他们怔怔看着河水不说话,阿烈突然发狠把手中的一盆水如数泼到了河里。
那红褐色的酱油水不过在河面上停留了一小会工夫,便很快融入到水中消失得一点痕迹都找不到了。
不知是谁先哭了出来,也不记得谁会先爆发的。
那些压抑的、哽咽的、凄厉的、撕心裂肺的、咆哮的哭喊声,持续发酵着,直到心中的苦痛被发泄出来。
眼泪如河水一般,滔滔不绝地流淌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决定擦干眼泪,将这一段不堪的经历深深埋藏在心底,坚强活下去。
回到家里,阿烈径直朝等着他们的方至诚和梁老走去,主动伸出了自己的手。
阿烈长相俊秀,唇红齿白,是个翩翩美少年,不过这里就没有长得不好看的。
当你没有能力自保时,美貌便成了他们悲剧的根源。
那畜生注重皮囊,所以大部分都是外伤,好好治疗不会留疤,内里也没有杨初意所担心的怀孕或染上梅毒的情况,总算不幸中的万幸。
至于避子汤喝得太过导致以后有可能无法怀孕这件事,有人沉默,有人哭泣,也有人当场立誓终生不嫁的,比如小洁。
受了强烈刺激导致精神出现问题这种情况,还需慢慢调理,不能操之过急。
得弟拉住杨初意,让她给自己改个名字。
杨初意说了好几个她都不喜欢,最后倒满意她随口说的“小葱”两字。
换个名字也好,改头换面,重新出发。
你好啊,十七岁冬青,十五岁的海桐,十二岁的银杏,六岁的小葱。
小洁说自己不想改,杨初意尊重她的意见,还有两位妇人,状态不好,连沟通都困难,所以暂时先算了。
织娘也让杨初意给儿子起一个,她说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孩子以后平安健康。
杨初意想了想,取了“子桉”这个名字给他。
有了新名字,还要有新的户籍才好。
这件事凭杨初意他们目前的能力还没办法解决,只能去找木棉打听看看。
次日,杨初意和方至诚便走了,有梁老坐镇,他们放心。
木棉还是不在店里,杨初意只好作罢,两人便回了三里村。
这四日,他们两人每一天都过得紧张又压抑,真的回到了家,才有踏实安心的感觉。
方新桃和小宁齐齐围上来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这么久都不回家?
杨初意只能编谎,说自己不小心手受伤了得留在县里看大夫,又转移话题说要去看西瓜。
说起西瓜,小宁最有发言权了,当初哪些花是第一批授粉的,哪些花是最先结果的,她都有大概的印象。
“嫂子你去看看是不是可以摘来吃了?”
杨初意只能按着前世的经验来选,先果皮坚硬光滑的,果蒂是卷的,再拍一拍,声音低沉的便差不多了。
最重要是看那旁边的小瓜须,枯黄掉了就肯定是熟了。
杨初意慎重挑了两个瓜,方至诚摘下后拿去洗净,然后开切。
刀尖插进绿色的瓜皮里,只听清脆的一声响,西瓜立即分成了两半,红通通的瓜瓤,整齐的瓜籽,淌下的汁水,无一不令人瞬间吞口水。
小宁激动得直拉杨初意的衣袖,“嫂子嫂子,瓜熟了,西瓜熟了。”
杨初意笑了笑,“别激动,还没尝味道呢。”
真的吃到嘴里,那便停不下来了。
“诚哥,再来一块。”
方至诚怕杨初意的手不好拿,所以特地给她切得比较小块,但都是中心最甜的位置。
方新桃笑道“这西瓜真是脆爽又多汁。”
小宁补充道“还很甜!”
方至诚就说了“好吃”两个字。
只有杨初意不太满意,“可惜皮有点厚了,而且籽也多,不然就更完美了。”
方新桃十分不理解,“没籽的话那我们不得年年买籽吗?诶,对了,得找个盆来,把籽都吐到一起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