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互交换了信物,定下半年后再见面的誓言,便依依不舍的分别了。
可两人都没有想到,这一别,竟然就是永别,而且是一切悲剧的开始。
白珏还幻想着回到家后禀明父母长辈,准备好一切成亲事务,到时候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将心爱之人迎娶进门。
他们甚至说好,或朝颜一时找不到接替族长之人,白珏便会到乌夷族居住几年,等朝颜处理好族中一切事务再一同回家。
可当白珏回到家时才发现,他的祖母已经私自将世交谢家之女谢芝芝接进了府里,并对外宣布这就是白家的孙儿媳。
如此仓促荒唐只因谢家当众顶撞了圣主,又被有心人翻出贪污受贿和买卖官职之事,被圣主罢免了官职,流放外地去了。
谢家不忍谢芝芝受流放之苦,同时也想着有个人在凤都将来好为他们翻身做铺路,所以便将她托给白家代为照顾。
谢家和白家本就是世交,白家往时也受过谢家不少恩惠,两家私下早就有结亲的意思,只是孩子还小便没提。
况且普通的照顾根本不足以庇护谢芝芝,白家只好本着罪不及出嫁女之原则,做主将谢芝芝娶进了门。
白珏当然不会同意,便说自己在外遇到了命定之人,不仅有救命之恩,更有倾心之意,此生非她不娶。
白家向白珏询问朝颜的家世身份,白珏知道不能将朝颜是乌夷族人的身份泄露出来,所以只说是她一介孤女,但心地善良,性情温和,大方知礼,且懂药理。
白家长辈听罢便说如此身份只能为妾,不能为妻。
白珏父母质问白珏,自古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外头私订终身的能是什么好女子?能让她进白家门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白珏抵死不从,被白家长辈关到祠堂面壁思过。
谢芝芝听闻此事,一颗期待的心化成了愤怒的火苗,却只能压抑着用一根根枷锁将这怒火掩埋起来。
谢芝芝去找白珏谈话,说自己愿意为平妻,可白珏摇头不肯。
谢芝芝咬牙退一步,说甘愿为妾,只求有个能遮风蔽雨的地方,让白珏看着这么多年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在这困难的关头给她一条路走。
可白珏仍是不愿,他打从心底里认为,爱一个人,便是毫无保留地交出自己的心,把自己身边的位置留给对方。
爱是相互占有,他绝不允许,身边还有着第三个人掺杂在他们的感情里。
如果给朝颜的并不是全部,那他就有愧于他们之间的爱情。
纯净的感情需要守护,也需要争取,白珏不答应,甚至反过来劝谢芝芝。
告诉她不纯粹的感情是不会长久,也不会幸福的,他希望谢芝芝能明白这一点。
况且白氏还有别的旁系族人,祖母也认识许多年轻上进的人家,不如托家里再找一户好人家,不要一味的将希望放在他这人无法再容纳他人一分一毫的人身上。
再说了,如果都已经愿意为妾,家中还有别个兄长,娶了挂个名头也是一样的。
白珏自小只当谢芝芝是妹妹,可以护她帮她,但绝不是以夫君的身份。
可白珏却不知,谢芝芝其实自小就喜欢他,早就梦想着有朝一日凤冠霞帔嫁给他做妻子,与他白头到老。
哪知到了这时白珏却说有了心上人,而且在她身处绝境之时都不愿向她伸出援手。
谢芝芝觉得自尊被心上人踩在了脚底,反复搓碾,胸口也像被他刺了一刀,不敢相信自己低声下气和一退再退都没换来白珏的点头。
被心上人拒绝的痛苦,失去家人庇护,寄人篱下的辛酸,遭遇被贬的变故,还有昔日姐妹好友同情的眼神,都让谢芝芝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和刺激。
她的一颗心渐渐的扭曲,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她以弱者之名,为自己受到的伤害找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和借口,借机行恶毒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