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
滴答。
硕大的空间中没有丝毫声音,只有鲜血从铠甲上滑落的声音。
滴答。
的头颅仰在地面上,被血泪浸湿的双眼迷离地望着眼前的骑士。
她的心中满是困惑。
“荷荷为什么?”
从喉咙中涌出鲜血,即使现在也能够称得上美艳的头颅看向裁决官,发问着。
为什么?
为什么他丝毫不受影响?
为什么他能这么果断地下手?
为什么
他能杀死我?
对于自己的存在状态,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是不死的。
只剩下精神存活在审判所的梦境世界。
她是病毒,也是瘟疫。
只要在场有人还记得她,只要在场的人心中还存有,她就不会消亡。
或者说,即使毁灭,她也会重生。
因为,是无法被毁灭的。
但在这一刻,尸首分离的现在,她却察觉到了不同。
和之前无数次的虚假“死亡”不同,她在这一刻感觉到了死亡真的在靠近。
可是奇怪的,属于她的那些同样并没有被彻底消灭,而是出现了另一种状况。
一种,她无法理解的状况。
对方没有回答,从头盔下射出冰冷的目光贯穿了她的灵魂。
嗤。
锋锐的长剑无情地自眉心没入,从后脑穿过,直接将她钉在了地上。
如此的自然而平静。
他说:
“沉眠吧。”
这一刻,感觉到了痛苦。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觉到痛苦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任何的痛苦都会转变成欢愉。
无论对方怎么粗暴的对待,无论遭受了什么样的羞辱,那些本该令她绝望的折磨却成为令她崩溃的欢愉。
一次次,一遍遍,最终她向那无止境的欢愉妥协了。
她走入了那个深渊。
她开始享受那一切,开始寻觅新的目标来满足自己的欢愉。
从那时起,她就已经没有了活着的感觉,留存在世间的只是一个被支配的野兽。
一个散布名为瘟疫的污染源。
但现在,在这个即将彻底陨灭的时刻。
她感受到了痛苦,感受了到了活着的感觉。
很讽刺。
被长剑贯穿头颅的她,居然也会在这一刻,回忆起曾经那无忧无虑的生活。
在真正向妥协之前,那曾经平淡且美好的生活。
不自觉地,有泪水从眼角流下,化为血色的花朵坠落破碎。
我要死了?
我终于,能够死了?
“”
睁开的眼睛缓缓闭合,的嘴角渐渐勾起。
“谢谢”
不知是否说出了这样的话语,的意识逐渐消失。
结束了。
这数百年的煎熬,无数个日夜的折磨。
终于迎来了结束。
“真的做到了!?”
年轻的乌鸦对场中骤变的情况表示迷茫,呆呆地转头看向大汉。
“不是说无法被消灭吗?”
怎么这么轻易就被消灭了?
只是一下挥剑就被斩首了?
似乎,和你之前说的,有些不一样啊
你这老东西,你是不是又在唬我?
不过和用怀疑目光斜视着的年轻人不同,大汉现在反倒是老神在在的,好奇地望着场中。
“咳咳,这不是还没有结束吗?急什么?”
“要是这么好消灭,他们教团也不会能让这么多人记住了。”
“等着吧,之后还有变故的。”
七宗罪教团不只是他口中轻描淡写说出的小团体,能够在数百年后还被人记住,本身就是能说明一些问题。
他很好奇接下来,持剑者会怎么收尾。
有的事情,不是一力破万法就能解决的。
确实,一剑砍了她很痛快,但是之后呢?
是无法被彻底消灭的,她依旧会再次复苏,并且变得更加强大。
这也是为什么,审判所只是将她囚禁起来而不是一遍遍杀死消磨她的原因。
没有意义,而且还会导致某些不可控的风险。
“是吗?”
半信半疑地看向场中,年轻人看着那吸引着目光的傲然身姿,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可是,我怎么觉得,已经解决了呢?”
那样自信的身影,他真的猜不到会发生什么吗?
那位大人,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他一定会有自己的解决办法的吧!
奇怪地瞥了年轻人一眼,大汉眯起眼睛看回来持剑者的身影,砸了咂嘴说道:
“也许吧。”
哗啦哗啦
也就这是,本该已经死去的无头尸体突然动了一下,让锁链发出了轻微的碰撞声。
!!!
气氛变得古怪。
从最开始的震惊回过神来,很多人都意识到了宁封现在面对的困境。
“难道说,没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