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一见,什么话都没顾得上聊,水银想要快点回去,好好跟对方说说话。
至于另外那两具尸体,她也不验了。反正今天她也没心情验尸,相信那俩死人也会愿意等一等的。
而司寇继昭,被彻底打击到了。
他双手深深地、深深地捂着自己的胸口,只觉装在里面的那颗心脏,被片片切割、分裂,继而破碎。
痛到他直都直不起身来。
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没有最痛,只有更痛。
而周围人的议论声,更是令他心如死灰。
“司寇大人这是怎么了?干嘛要突然对县主示爱啊?”
“太唐突佳人了吧?就算县主是仵作,也好歹是个女子啊,他那么做,人家女子的闺誉还要不要了?”
“或许他觉得,仵作本身就没什么闺誉了吧?整天抛头露面的,还跟死尸打交道,哪里还像个闺阁女子了?”
“你这是什么话?我们也整天到处跑,整天和死人接触,你这是看不起谁呢?那可是神医,还是正三品的仵作,没觉得她很替我们小人物争气吗?”
“就是,女子怎么了?我说你们还别瞧不上女子了,看看昨天那几个闺阁千金,再看看东方神医,怎么就不值得人高看几分了?她们女子能做到的,我们现在还不如呢。”
“是啊,我就是看东方神医顺眼。想她一个小小女子,平民身份,也能凭借技艺爬到了正三品,这种人,就值得成为我们的榜样,让我们看到了更多的希望。”
“对!她一个女子能,我们这些大男人就更能!”
“你们扯远了吧?嗳?你们谁跟司寇大人关系交好?帮忙去问问他咋想的呗?”
“要问你去问,司寇大人现在可是丢了脸,谁敢再去触霉头?嫌命长了不是?”
“我觉得,他是不是看到东方姑娘发达了,就想借机揽入自己的麾下,能……”说话的人,没把话说完,但做出了一个你懂的表情。
周围人秒懂。随后,看向司寇继昭的眼神,就隐晦地充满了鄙夷。
另一人小小声说道“他故意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对人姑娘家做这种事、说这种话,根本就是没安好心吧?”
“我看也是。”还有一人也小小声接道“女子一经碰触,不嫁就得绞发,他这一招,可真够狠的。”
“哼,我看他是打错了算盘。那东方姑娘是什么人?要真这么论的话,她早该嫁给尸体了。”
“就是就是,平时看着大人他人模人样儿的,还总板着脸很像那么回事儿的样子,谁知道内心这么……”
“行了,别说了,当心他听到收拾我们,赶紧走赶紧走。”
于是,所有人闭上了嘴不再议论,都在心里翻着个白眼儿地走了。
司寇继昭“……”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不懂自己?他是真心的,真心的啊!
……
水银可没感受到司寇继昭的半点儿真心,她走出刑狱司大门之后,就看到了斜对面停着的马车。
带着自家药铺标识的马车。
她弯了弯眉眼,散去了一身的郁气,快步走至近前,看着赶车的车夫就道“变成了下人,你适应得很快。”
车夫——风毅点点头,跳下车辕,摆好脚凳,再伸出胳膊,弯下腰回道“大小姐,您慢点上车。”
水银的眉眼就弯得更狠了些,抬手搭在他的胳膊上,踩着脚凳上了马车,然后进去坐好。
有心想说话,却又管住了嘴。这是在大街上,即便是在马车里,也得谨慎提防“隔墙有耳”。
这也是之前他们见面时,并不在街上说话的原因。
不过水银安静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她实在是太想、太想知道父亲现在还好不好了。
“他,可还好?”
风毅听见。知道大小姐问的是大将军,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自己离开的时候,大将军挺好的,能吃、能睡,每天还能在练武的时候,一挑五把人打得嗷嗷乱叫。
但自己收到信的时候,不用想也知道,大将军肯定连一块豆腐都打不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