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里,他不仅不理她,丝毫不给她好脸色看,吃个饭都能在餐厅里将她抨击的毫无颜面。
而现在,他竟然当着谭氏和佟氏两个集团公司最高层人员的面,直言开罪了自己的父亲。
岂止是直言?
简直就是彪悍!
又不是彪悍。
谭韶川全程都没有动怒,没有发火,根本就是处理一项再容易不过的事物一般的态度断然开罪了大金融巨子佟博翰。
只为了怀中的女人。
此生,能做一回谭韶川的女人,死了也心甘情愿。
女人的天性就是如此。
大抵女人都是不喜欢懦弱窝囊的男人,而是喜欢足够自信能够征服全世界的有着霸道雄风的男人。
女人都有被征服欲。
别看谭韶川让她难堪到了极点,而她,却彻底被谭韶川征服了。
这一刻,情愿放弃整个佟氏继承权,佟桐都特别渴望被谭韶川欺负一回。
太想了。
然而
这只是幻想。
谭韶川说了,此生他只欺负怀里抱着的女人,别的女人他没兴趣欺负。
瞬息间,嫉妒变成了滔天的恨!
佟桐的一双手不由自主的握住了姚淑佩的手。
“委屈你了,孩子。”姚淑佩适当的安慰佟桐,心里欣慰不已。
到底庶出儿子太作了。
这回可是作到头了。
接下来自己三个儿子之中,无论是谁总该有个有机会执掌谭氏的了吧?
“博翰兄,以曾在这里豁出去老脸恳求兄长再给这个畜生五分钟时间,五分钟好么?小保姆的身世也可怜,爹不疼娘不要,只有韶川收留了她,韶川嘴上是这么说可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情况,须得韶川下来解释清楚不是?请博翰兄给畜生五分钟时间让他把保姆安顿好,如果他今天不给我们全体人员一个说法的话,我谭以曾向你保证,我不仅撤他的职,我还要将他驱逐出谭氏家族,让他这一辈不能拥有谭氏集团的继承权!我让他净身出户,身无分文!你看这样行吗?博翰兄?”谭以曾这次确实是把老脸豁出去了。
在这一时刻,他很绝望。
他觉得他为了故去的姚淑娴袒护这个庶出的儿子袒护错了,这一刻,谭以曾担心谭氏集团一夕之间毁在这个不肖子手里。
可,后悔有什么用?
幸好佟博翰有容人之量。
也不是他容人,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得考虑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好吧!”他重重的叹息道。
就这么着,十来个人在楼下客厅里干干的等着。
谭韶川已经将蓝忆荞抱到了自己卧室内,轻轻的为她脱了鞋,放在床上。
小姑娘的的确确吓傻了。
仿佛一个不会思考的布偶娃娃。
他蹲下身去,拖着她的下巴,醇厚的嗓音低沉轻问“干嘛自己承认?怎么那么傻?”
“我……”她已经没有办法思考,她只知道在那个时刻她必须承认,不能把这样的责任推给他。
“我是不是又闯祸了?”她自责的问道。
“你说呢?你个窝里横!”他淡笑叱她。
悍匪就是悍匪。
紧要关头胆子比谁都大!
怎么就忘了在楼上告诉她别跟人说‘鱼’是你杀的?
看到他笑,她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他撑起膝盖起身,对她说道“晚一点给你送饭上来,乖乖在楼上等我。”
“嗯嗯嗯。”她连连点头。
男人勾唇笑了。
弯腰在她额头重重一吻。
一转身,出了卧室。
刚想下楼,他又停住了,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小宋,你和小阎一起马上到我这里来一趟。”
“……”
“来陪荞荞,哦,对了,给荞荞捎一份中饭过来。我有紧急事务要处理,马上就得去公司。”
“……”
“你不用跟随我,你打电话给周秘书让她现在去公司加班,等候我去公司,跟随我开紧急会议。”
收了线
谭韶川快速下楼。
刚到楼下,尚未走到客厅中央沙发区,一个橙子朝他飞过来。
“你个畜生,我砸死你!”是谭以曾扔过来的。
老头快七十岁了,纵然愤怒,可力度也不够了,再加上谭韶川身体本就健硕,又是常年锻炼,在国外那几年也是各种体能训练使他的肢体应变能力十分矫健。
他抬起手臂轻而易举又精准的接住了飞来之物。
看都不看自己的亲爹。
亲爹不解气,又拿起个苹果砸过来。
紧接着芒果。山竹。茶杯。茶壶。
儿子每每轻松接住。
身旁其他几个同时都纷纷阻拦谭以曾“行了老谭!”
“我想砸死他!”
“如果您不嫌累,您就继续砸,别说茶杯茶壶,就是一枚炸弹您往我身上招呼只要您解气。只是您自己不要闪到您的腰,不要气出病来,到时候受罪的还是您,病在您身上我替不了您,爸?”谭韶川将接住的飞来之物放回原地,蹙眉一本正经的口吻警告父亲。
谭以曾“……”
他此生最引以为傲最看中的就是儿子这一点。
泰山崩于前儿子依然能面不改色心不跳,淡定到压根不把任何人的威胁当回事。
“佟叔,鱼,已经没有了。韶川知道这条鱼是天价,所以佟叔您提个条件,但凡韶川能做到,韶川一定答应。”谭韶川态度谦诚的看着佟博翰。
这让佟博翰的心中略感宽慰。
“韶川,你知道伯父送给你这条鱼的意寓为何?”佟博翰反问道。
“联姻。”谭韶川毫不犹豫的回答。
“既然鱼已经没有了,你这算是把鱼收下了吧?”佟博翰又问道。
“是。”
“你知道在我们东南亚一带,提亲的一方把鱼送给对方,对方不退还而是把鱼收下的话,代表着什么吗?”佟博翰进一步问道。
一旁的佟桐一脸希熠的表情看着谭韶川。
“对不起佟叔,韶川不才,配不上贵千金!”谭韶川立马淡了脸色,拒绝的毫不犹豫。
“既收了鱼,也不答应婚事?”佟博翰强忍怒火问道。
“对!”
佟博翰“……”被谭韶川噎的差点倒过去气儿。
略停顿,他才耐性问道“韶川贤侄!既然不想联姻,为什么要杀了那条鱼!”
“韶川以为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那条鱼是六十年的深海老鱼,对于滋阴补肾的效果特别好,所以韶川用来给我的女人补身子了。佟叔,韶川再说一遍,鱼,不可能退回了,联姻这种方式在韶川这里更是绝不可能,佟叔,除了这两样,您可以提任何其他折中方案。”
“佟桐!跟爸爸回去!”
佟博翰猛然高呵一声,狠狠的拍茶几起身,拉起一瘸一拐的女儿就向外出走。
“博翰兄……”
“佟董……”
“博翰兄……”
佟博翰已经走到了玄关处,又顿了顿了,发出一声高亢的怒吼“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继而,拉着佟桐夺门而出。
“博翰兄……”留在客厅里其他人,随即追了出去。
楼上,静静趴在拐角处看着下面的蓝忆荞看的胆战心惊。
一颗心缩作一团。
她跌跌撞撞跑下楼,跑到谭韶川的面前,看着这个一脸沉肃的男人,一把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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