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赴长安,卸下女子温婉,披上一身豪气侠肝义胆,命运颠沛莫悲叹,遥闻丝竹呢喃又似愁肠百转,万水同舟,君持红豆,安否,安否!
许南烛抱着怀中还尚留余温的玄竹小妮的尸体,双眸猩红如血,胸间似有万千巨石压的他透不过气来。
他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只剩下嘶哑哀嚎,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遥看这十年飘摇风雨中,一景一物皆为故人乡,在这一刻他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碎裂成渣了。
许南烛嘴唇轻颤,俯首在穆玄竹额头沉重的落下一吻,托着颈部将她平放置地面上,缓缓起身望向被杨山护在身后的郑奇渊,眼眸虽含水波,但那股子决然的肃杀之气随之弥漫开来。
“郑奇渊,我要你血债血偿!”许南烛刀剑同出,快速朝着郑奇渊冲杀而去。
“尔敢!”杨山握着虎头断魂枪,前枪大转小转,回拦横扫将许南烛击退。
许南烛握着刀柄的手剧烈颤抖,后退三步才勉强站稳身形,他抬眸瞬间忽然冷笑着道“我的好舅舅,你可真是一条不折不扣的好奴才,好狗啊!”
左手剑光一闪,如闪电般刺向杨山的心。
一剑穿心,这一剑乃是老混蛋所授,几辈人心血的精华。
可是他终究没有刺穿杨山的心,他的剑收了力道,愤怒悲凉的眼神直视着他。
“他若敢拦你,你一剑刺死便是。”外公杨直的话音犹在耳,在这一刻他终于恢复了一丝神志。刀剑不甘的收归于鞘,浑身颤抖的转身离去。
杨山几次欲要开口,可终归张不开这张嘴,但他明白自今日之后两人再无亲情成份。
许南烛将穆玄竹的尸体从地面上抱起,一步一顿,脚步越发沉重,他抬手不经意间擦去嘴角溢出的血渍,道了句“我带你回家,带你回家!”
谁知郑奇渊高声立呵,狂怒道“今日你们谁也走不了!”
话音未落,早就埋伏在长安小巷街道上的黑骑军纷纷涌出,将许南烛围堵在午门前,此刻八百铁骑仅剩十余人,精疲力尽的他们仍旧挡在殿下面前,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视死如归之态。
顾南征与岳斌正在跟康燕雪死战,双方势均力敌,难以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
丰胜和丰旭二人虽受重伤但仍旧拿命死拖江昆,童鸢则伺机而动,虽然讨不到半分便宜,可仍旧让江昆分身乏术。
这自然是郑奇渊想看到的,如今没人再碍事,他许南烛一刀一剑能够杀多少人,一千还是一万?
许南烛闭目深吸了一口气,将闷赌的心情平缓了一下,待再次睁开眼眸,眼疾手快的扯下身旁死尸上的一块披风将穆玄竹背负身后裹紧,双手快速在腰间系了个死结。
右手握在刀柄上缓缓抽出鸣鸿刀,怒目圆整,大叫道“战!”
十几名士甲没有丝毫犹豫冲杀而出,铁马踏地如惊雷滚滚,这一次冲锋没有一人生还,他们栽倒在了血泊之中,仅剩许南烛独自一人浴血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