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拉虎在井克镇一带混的也算风生水起,人送外号夺命虎,虽然官家商人得罪不起,但也能在那些没有什么背景势力的商人手中谋利,而这被劫过道的商人便会寻求庇护,官府招牌就成了一张价值不菲的平安符,可总有些不愿与官家同流合污的商人选择讨好疤拉虎,因此这些年皇室出兵剿匪也只是做做样子,疤拉虎也十分配合,久而久之这官匪勾结的暗门生意越做越大。
那一日劫了一辆外地商人的货物狠赚了一笔,疤拉虎和鼠爷便去了井克镇吃了一顿酒,出门撞见一位格外没有眼力劲的小子,见衣着华丽且身上值钱的物件不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悄悄跟随劫了个道,算是给这不识好歹的臭小子一个教训,可哪知晓这目中无人的臭小子竟是灵屠的亲外孙。
这自从被杨月白那出林虎教训后,‘夺命虎’的威名彻底不复存在,官府怕得罪杨直哪里会再帮他,眼瞧着多年经营的山寨荒废了,众兄弟跑的跑,死的死,不舍抛弃家业的疤拉虎决定和鼠爷重新开始。
生怕杨直杀个回马枪的疤拉虎可谓是提心吊胆的过着日子,可没过几日许南烛便是带着侍卫上了山寨,两人觉得一个小娃娃能有多少心思,只要讨好这位灵屠的外孙,那这生财的门道不就有了?
可事实上,他们眼里不成气候的小娃娃反而将两人折磨了个半死,至今疤拉虎还记得许南烛骑在自己身上往脸上伤口撒盐,故作天真道:“夺命虎这个名号可不好听,看你又蠢又笨不如就叫你傻虎吧1
为了活命,疤拉虎忍痛离开了油水颇丰的井克镇一带,兜兜转转多年最后才选择定居在北部经商的赛里乡,日子虽然不如以前富裕但好歹众兄弟们吃喝不愁,在听到杨直战死的消息时,鼠爷和疤拉虎还想趁机落井下石去报复,哪知昔年那位流着鼻涕的臭小子却摇身一变成了凶名远播的北玄王!
许南烛看向心思百转的疤拉虎,饶有趣味的道:“我外公战死在洛阳城门前的消息你们恐怕不会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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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吧,现在你要抽刀挥下,岂不解气?”
被戳中小心思的疤拉虎哭笑不得,倘若真动了刀,肩膀上这颗头颅怕是不保,落草为寇只是为了跟兄弟们过逍遥快活的日子,又岂会做那赔命的买卖?可不知道这位小祖宗到底揣着怎样的心思目地,只能任由其牵着鼻子走,好比脖间有一柄快刀迟迟不肯落下,磨人心性!
脸上阴晴不定,心思难猜的许南烛缓缓起身抻了个懒腰,讽刺道:“都落草为蟒了,却连动刀的勇气都没有,也难怪混的这般惨,当真没出息1
吓破胆子的鼠爷直接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前些时日有兄弟上山禀报那楚夜叉率领一个营的轻骑赶赴徐河,随后便没了消息,那留守监视的一众兄弟们怕是早已成为了铁骑刀下的亡魂,他可还没活够,哪里敢做那螳臂挡车的蠢事。
“出息1许南烛瞥了眼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的鼠爷,情真意切的道:“早些年在书上看到一句蚍蜉撼树嘲笑其自不量力,可现在我倒是由衷敬佩呀1
鼠爷既愤怒又无奈,哪有人劝着草莽杀人的,这是明着知晓自己忌惮那些悍勇轻骑不敢动手,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等逃过这一劫,便去出家当和尚为下半生祈福,免得再碰见这尊瘟神。
架不住许南烛磨人心的功夫,疤拉虎毫无征兆的跪地,崩溃的哭喊了起来:“小祖宗啊,你到底要干啥呀,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行不行!我这些年可真没干啥坏事,劫的都是些人面兽心的富商,穷苦人家我可是一根头发丝都没动埃我就是想讨个媳妇,这才色从心起,可我也没有动过那姑娘一根手指头啊,自从那姑娘来了,我这山寨毒虫驱都驱不尽,多少兄弟中毒不起,可我好话说尽求爷爷告奶奶,但这姑娘就是不下山,非要在我山寨中等一个人来,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