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银月悬挂天际,几朵疏云像是银盘托衬着那一轮残月,月明星疏的深夜,唯有那清凉淡薄的月光倾洒满身,几只照夜清散发着微弱光芒似要与月亮争辉。
思巧捧心愁眉注视着残月当空,这一路行来的艰辛却未曾得到半分回应,“我不知情之所起,你不知情之所期。”
李婉儿斜倚桃树手中握着一根干枯木枝挑着篝火,怔怔出神,药王谷的不辞而别仿佛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那位曾经恨入骨血的男人,不知在何时悄悄走进了自己的心。
李家满门抄斩,复仇的恨意像是一团大火将她吞噬,使其丧失理智,可时间一长倒是越发淡漠了,相对于她而言,复仇本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世上无依无靠,有进无活的生活仿佛并不适合她。
李婉儿忽然笑道:“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时间只是将重要的事情变得不再那么重要罢了。”
思巧默不作声,记忆中父亲的脸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了,一些话一些动作却还存在心底,每次不经意想起总会心酸难受,可却再也落不下一滴眼泪,或许在父亲离去的那一日,她便流干了所有眼泪。
片刻后,思巧走到李婉儿身旁静静坐下,轻叹道:“你也知道这一路走来,有人一直在暗中帮助我们,我知道那是他,可为什么他不愿意见我。”
李婉儿轻笑摇头,道:“可能是因为你胸小无脑,不想多跟你纠缠吧。”
思巧倒也不怒,反而将目光落在李婉儿胸脯上,淡淡道:“怪不得南烛哥对你无兴趣。”
倘若许南烛在场肯定会被两人惊骇到,以往见面如仇人分外眼红,可如今却能相敬如宾,宛如至交好友,要不说天下女人心难测,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捧着那个木质雕刻的人偶,思巧满目温柔如水,纤细手指轻轻抚过,心里却翻涌起三分甜蜜,三分苦涩,三分辛酸。
李婉儿下意识握紧了身旁佩剑,打开了话匣子:“下山那天,他将命交在了我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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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不知,反而狠狠刺伤了他。穆玄竹的死我既嫉妒又觉得愧疚,我总觉得他把心给了我,而我却不知道将心丢到了何处,没脸再见他。”
“我想杀了他,可始终下不去手,临别前我道不出一个字,可今日想来,不就是那‘不悔’两个字吗?”
“总想着自己杀不了他,便想着有朝一日死在许南烛之手才好,可渐渐地我不想死了。”
思巧问道:“怕了?”
李婉儿眼眶泛红,轻轻摇头呢喃:“我不怕死,更不惧死,只是不舍。”
思巧扬起骄傲的小脸,一改颓废之色,朝着天幕残月高呼:“如果我见到南星,我会告诉他我思巧喜欢他,这辈子就认定他一人,非他不嫁1
李婉儿轻笑出声,但心里终归是嫉妒了,这番话亦是她想对许南烛所言,只是终究没有把爱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