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秋对于进安清晏家这事,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
她感情经历不少,却从未去过男方家里。她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但如果感情牵扯太深,会很麻烦,所以她尽量避免踏入对方领地。
结果她只是亲了几下安清晏的嘴,就主动进了他家门。
安清晏的家就和他的人一样,整洁干净,东西归纳的一丝不苟,布局也极为简洁,空气中淡淡萦绕着柠檬味消毒液的气息。
安清晏高大的身躯此刻拘谨的缩在沙发的角落,那烈酒的后劲十足,他有些呆滞,看起来就像只困倦了的大型犬。
“这不是你自己家吗?怎么跟做客的小孩一样。”楚秋逗弄着他。
“是是我家的!没错。”安清晏似乎理解不了楚秋的打趣,急忙解释起来。
“我当然知道没走错”楚秋哭笑不得,她长腿一迈,居高临下的抬起安清晏的下巴,直视着对方朦胧的眼眸。
已经差不多了,楚秋今晚的等待,已经够久了。
她贴上安清晏的额头,绒羽般的睫毛忽闪着,指腹也轻柔地摩挲男人地耳廓,说:“去洗把脸好吗?我有事想做。”
她极尽温柔。
安清晏就像中了蛊,他没有任何思考,只是呆呆地照着楚秋说的照做。他的脚就像踩着棉花一般,摇摇晃晃地走去了厕所。
楚秋慵懒地仰躺在沙发上,想着即将得手的快感,心里泛出无限满足。
突然,手机铃声打破这氛围。楚秋看着亮起的屏幕,心情复杂。
麻烦的人肯定是来和她说麻烦的事的。孟伟魄这通电话可真有够破坏她此刻的氛围的。
她按下通话键,收起刚刚的柔情,转为无奈地语调:“喂,怎么了。”
“你公司的事”孟伟魄欲言又止。
“已经被追问一下午了,怎么?你是来嘘寒问暖还是看我笑话的?”楚秋自嘲地说。
“抱歉,我今下午被公司的财务叫过去了,忙到现在才脱身。然后就听到了你的消息你还好吗?”孟伟魄的声音带着疲惫,一向轻佻的孟大公子现在格外正经。
楚秋心里有些温暖,转而问道:“你公司怎么了?是是因为房款的事吗?”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许久传来一声吐息的声音,孟伟魄有些蔫道:“是。”
楚秋从沙发起身,向前窝起身子,试图用指腹展平紧皱的眉头。“你果然是动用公司流水的吗?你,你是不是疯了”
“行了行了,我已经被财务和我爸骂了一下午了,你就给我点面子吧?我不是,不是看你着急用吗。”孟伟魄听着楚秋渐渐低下去的语气,用打趣的声音没事人般的说着,想要安抚楚秋的愧疚。
“你不是有私人存款的?买跑车的钱呢?”
“说到这个我就一肚子气,鬼知道你那房子那么贵啊!都够我两辆阿斯顿马丁了小爷我这下不仅公司经营受到老头子严格监管,大几年存款都没了。我未来五年都买不了车了。”孟伟魄说完吐了句脏话,继续道:“我孟大少爷现在兜里一分都没了!”
楚秋想到孟伟魄孩童般耍脾气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笑了就行,没白让我花钱。”
“伟魄对不起。”楚秋心里五味杂陈,张张嘴最想表达的却是歉意。
只有至深的感情才会让你情非得已改变自己。孟伟魄自小就受从商的父亲熏陶,做一件事必须要看利益。但在认识楚秋后,一次次打破了自己作为商人的原则。
对孟伟魄来说,自己应该真的很重要吧。
曾经拱手让出事业,只为帮助楚秋踏入新媒体是因此。即使分开多年,在自己危急之时竭尽所能也是因为此。
虽然一开始,他嘴硬的很就是了。
“停。你别担心我了,大不了回家找我妈撒个娇就有钱了。你呢?你公司怎么办?”
“我我手上是有钱的,出股的人也找好了。”楚秋越说声音越细小,她自己心里也没有足够的底气。
“楚秋,你不要再赌下去了。如果你这个时候逞能进股,就是摆明要和赵万金争第一。那么这次的事件,你有势力有足够的钱摆平吗?楚秋,你你是成功的经营者,但你没有和他竞争的资本,趁早收手吧。”
孟伟魄苦口婆心,但也句句诛心。楚秋苦涩地喃喃道:“说白了,我就是缺钱呗。”
钱啊。十几年前的楚秋,觉得有个十几万就很有钱,现在她有百倍的资产,却为钱发愁。越是挣钱,越缺钱,然后为了挣钱投入更多钱。
这就是个死循环吧。
孟伟魄噤声不语,良久艰难的开口:“楚秋,关于入学许可,我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你说。”
“和我结婚吧。我的家族基金里有为我结婚准备的钱,金额足够你用的了。如果你想赌我陪你。”
“结婚啊。”楚秋看向远处,透过窗户是静白的月色,她心里涌上几分凄凉。
结婚应该是这种心境下做的决定吗?结婚应该是两情相悦的,令人满心期待的事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