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贾琏与任伯安之间,于扬州天然居宴飨甚欢,一老一少两个,各怀鬼胎的家伙。酒桌之上,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旁边的众僚属官吏也都见怪不怪了。
今天能来到这里的,基本都算得上是任伯安的心腹。这些年来,他们跟随在任伯安大人身边,什么阵仗没见过?
能够跟他们坐到一个桌子上在这里说话的人,大多数的人,刚开始的时候一个个硬气的很,但是在任大人的攻势之下,最后一个个都会反过来抽着捧着,只希望得到更大的利益还有好处。
不管多么牛逼厉害的人物,都逃不过真香定律的束缚。一个个都是口嫌体正直。
像贾琏这种,一开始就,宾主甚欢,如鱼得水。甚至比较直接的,明里暗里的就表明了要好处的态度,也不是那种既做表子又要立牌坊的人。这些年来也不少,也是他们最喜欢打交道的那种人。
虽然贾琏表现出来的贪婪,让除了任伯安之外的属官都感到有些心刹。
这一位钦差大人的胃口真大,这是财与色两样都要,而且还没有明确的表态。
不过,还是那句话,不怕他要,也不怕他要的多,就怕他不要,那种又臭又硬的茅坑里的石头,才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万分厌恶的。
而且以贾琏的身份,如果不开口,或者是要的少,他们的心里面反而不安定。
如今贾琏看似狮子大开口的行径,反而越发让他们安心。贾琏也正是知道他们的这种贱骨头心理,才会故意暗示的。
毕竟这群封建礼教长大下的人,哪怕他为非作歹,某种程度上,还是内心深处不自觉的遵守着一个比较内在固定的社会规则。
那就是敢于毫不避讳要好处的,不管事情能不能成,都表明了一个愿意加入或者去做的态度。
收了钱又临阵反水的事情,虽然也时有发生,但是在任伯安这里,是绝对行不通的。
作为他的心腹,这群人都知道,这位任大人有一套能够通神的杀器,如今,贾琏这种行为,肯定会被记录在册。又给那人人畏惧的杀器添上一笔!
如此一来,不管最后事情如何发展,只要任伯安没有一击毙命,事情抖露出来,贾琏和在场的,还有那些不在场的。或多或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而且甚至都不用任伯安自己出手,只要放出点风声,京城里面那些站在銮柱之下的大员们就会群起而攻之。
哪怕到时候侥幸捡的一条性命,贾琏下场绝对不会好!毕竟一个人如果犯了众怒,成了众矢之地,那就是很难在某个圈子里面立足了,甚至还会有性命之忧!
所以一旦开口了,就等于是上了这条贼船。想要下来,除非把指挥方向的船长干掉。
自己来当这个船长,那么这些船员,某种程度上,也会随着老船长的死亡,听从于掌握着方向的新船长。
虽然也会引起骚动,甚至是反弹,不过只要方向明确,牢牢的掌握住船舵,其他人就不得不听从命令,否则大家船毁人亡,谁也得不到好处。
贾琏清醒的认识到任伯安老船长的身份,在干掉他之前,能够兵不血刃的从他身上榨取出属于自己的价值。
等到他彻底灯枯油尽之后,一脚把他踹进海里,抢过船舵枪指众人。
如果计划成功,那么之后这条船,将会交由贾琏这个靠着暴力得到位置的新船长来把握明确的方向!
船上的众人没有办法,也不得不依从!因为他们也不能确定,新旧船长的交替,是否其中传递了某些能够影响所有船员性命的枪弹。
他们不敢赌,否则,一个鱼死网破,谁又能够逃得了好处。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鞋子穿的越好,越害怕被别人不小心给踩脏了。
如果两个都是光着脚的,被踩了一下,可以抽出脚来,也给对方一脚,反正都是光脚,谁怕谁呀?
但是一旦穿上了名贵的靴子,那一点灰尘,就会变得特别刺眼,上面的污渍,就会被无限的放大!
所以这个道理,用在这里也是一样,现在暂时的悉以委蛇,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本来这东西,最后都要落在自己手里。自己的把柄在自己手里,那就等于没有!
至于今天在场的这些属员,有一个算一个,等到自己收拾了任伯安这个老船长,作为老船长的心腹,肯定是要一并干掉的。
任伯安自以为贾琏已经是他翁中之物了。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贾琏还是要秉持他一贯的风格,不仅要吃干抹净,而且还要把锅都给端走砸掉,然后另起炉灶,重新做饭,招待客人!
那时候任伯安的这块金字招牌,就会变成他贾某人的,那些冲着这块招牌来吃饭的客人,哪怕知道老板换了,但是为了不饿肚子,也只能捏着鼻子,走进新店。
等到他们品尝到了新店的甜头,就会变成贾琏自己的老顾客了,那么到时候,招牌换人的事情,也就平稳度过了!
要平稳的度过这一段动荡期,在干掉了任伯安之后,关于他手中的利器,想要完美的掌控在贾琏的手里,就不得不采取一些瞒天过海,欲盖弥彰的手段。
要给他们一个除掉防备的时间,等到他们彻底放下防备,新的刀剑已经架在他们的脖子上。如此一来,才不会触底反弹,引火烧身!
所以此刻表现出一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的姿态。也是能够让他们把戒心放到最低。
如此一来,自己才能等到明天夜里,夜黑风高,靠着自己的手段,先从任伯安手中,把他的宝贝书给抢过来。
贾琏到时候把他被葬身火海,再弄出一个抓捕问罪的行动。造成一个畏罪自杀的真相。
把贾琏自己给摘出去,然后剩下的知情官员,再让他们全部都认罪伏诛。
如此一来,剩下的有心人,心里面或许明知道这件事情跟他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