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管家听到段天厚这么说,不禁皱起了眉头。国公府倒是不怕媒体曝光,就算闹得群情激奋又怎样?一帮泥腿子难道还敢造反不成?可是事情一旦闹大了,惹得朱孝祁不高兴,那就有更多人要倒霉了。
“苦主什么来历?”二管家想了想问道。
段天厚说:“已经调查过了,就是一般出身,家里没什么钱也没有背景,女孩父亲是个杀猪的,倒有一股子硬气,给钱死活都不要,还扬言要杀人。”
“这个女孩也是自己贴上来的?”
“这个倒不是,是大少爷在酒吧看上了,然后请她喝酒,她不给面子,大少爷很生气,就令人将其绑到了酒店房间,折腾一番给折腾死了。”
朱孝祁最爱将人折磨致死,自从他十岁亲手杀死了府上一个婢女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这些年来他折磨死的人不知有多少,不过仗着国公府的钱和十四皇子的势,朱孝祁一直安然无恙。
以前不是没有过这种苦主家里不愿意的,段天厚专门做的就是善后工作,上门一番威逼利诱,然后大把大把的钞票送上,事情也就解决了。
“老段,大少爷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要是这件事没能善后,闹到他耳朵里,你可没有好果子吃。”
“总管大人,谁说不是呢?可我办法用尽了,那杀猪的就是死硬死硬的,他家里左邻右舍都被搞了一遍,纷纷劝他接受现实,他家的房子被一把火烧了,妻儿老母都露宿街头,还三天两头挨顿揍。我跟他说了,只要放过他女儿这件事,一切都会解决,神京所有高档小区的房子任他选,钱更不是问题,我把五百万现金扔到了他脚下,可他看都不看一眼。”
“这么硬气?看来这人很爱他的姑娘啊,呵呵。”
二管家说着感人的话,笑起来却阴森森的,他瞥了段天厚一眼,说:“既然搞不定,那就不要搞了。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吧?”
“当然,当然,”段天厚点头笑着说,“我正有此打算,这不是来找您来了吗?没有您在中间统筹,这事儿做不圆满啊。”
二管家默然片刻,说:“那就出一场车祸吧,我会跟有司打个招呼,皇城司和兵马司那里都不会有问题,不过你一定要把首尾收拾干净,司机也得找那嘴严实的人才行。”
段天厚等的就是二管家这句话,制造一场车祸对他来说轻轻松松,将事主一家灭门也是小事,但随后怎样应付来自官面上的压力,这个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说起来这种事段天厚也不是第一次做,算得上轻车熟路,他笑嘻嘻地说:“总管大人,这次为大少爷善后,钱没用完,大少爷知道了岂不是会觉得我办事不尽心?我觉得剩下那些钱回头送到您府上,您仔细安排一下吧。”
二管家嘴角一歪,差点笑出声,不过又绷住了,他沉着脸说:“你说的对,为主子办事就得大办特办,哪能省钱呢?你省的不是钱,那是在打主子的脸。”
段天厚正要赞美两句,可是抬头看到二管家头顶停了一只蝴蝶,是一只血红血红的蝴蝶,蝴蝶招展着翅膀,慵懒的样子好像刚睡醒。段天厚伸手指着二管家头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一时间忘却了要怎么说。
一只蝴蝶停在二管家头顶,他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