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从地上跃起,一把抱住了燕儿,语无伦次的叫道:“告诉我,你又在开玩笑,你总爱作弄我,我不信,你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告诉我,这是假的,这是假的!”
燕儿摇了摇头,“芜惟侯太精明了,我没有把握骗过他,也不敢去冒险,没办法,只好出此下策,我说的都是真的。”
说着,泪如雨下,“子甘哥,对不起,我不能再陪你了,你把我带走吧,我要在临死前嫁给你,我不想死在路上,我想完成我之前的承诺。”
子甘发狂了,满眼的血丝,摇晃着燕儿嘶吼着:“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又把燕儿搂在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燕儿也紧紧搂着他,嘴上反复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神色间,却有一丝安详。
子甘痛哭良久,急冲冲的掏出来传讯玉牌,嘴上念叨着:“我要给小姐传讯,小姐肯定有解药,一定有的,我求小姐救你,小姐一定有办法救你!”
燕儿伸手拦下了他,微微摇了摇头,“没用的,来之前我问过了,没有解药。子甘哥,我们只剩下这点时间了,我只想让你陪着我,只想静静的离开,你能答应我吗?”
子甘心如刀绞,痛哭着答应下来,飞行法宝变更了方向,载着他们离开了原地。
三天后,从侶攸城传出一个惊人的消息,天元国原征讨大都督芜惟侯暴毙身亡。
消息迅速传递至其他几个国家,几个国家的君主,都非常一致的长出了一口气。
可以这么说,整个天元国要说谁的威胁最大,那毫无疑问非芜惟侯莫属。
如今这个老对手暴毙而亡,自然是大快人心,让众人的压力瞬间解脱。
利鹏飞得知消息后,更是惊喜不已,狂笑着大叫:“真是老天开眼,收了这个碍眼的家伙。”
有幕僚低声回禀道:“大人,我们的人混进侯府查看了,看样子像是中毒身亡,您看这件事情,要不要好好的查一查?”
利鹏飞不耐烦的说道:“查什么查,他被毒死也是活该,我管他被谁毒死的,何必自找麻烦?你们都不要多事,小心被人利用,大做文章,对外就说走火入魔而死,就这么上报朝廷吧!”
众幕僚都觉得大人的顾虑有道理,一起点头称是,于是乎,芜惟侯之死草草了事,被利鹏飞一手压制下来。
天嵬国王宫内殿,萧湘怡坐卧不安,蒋叔也是一脸焦急,自从三天前传讯后,子甘和燕儿就再无下文了,给二人传讯,也没有任何回应。
前去接应的人员回报,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这两个人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就此再无半点消息。
萧湘怡焦急的问蒋叔,“还是没有什么消息吗?”
蒋叔纳闷的说道:“暂时没有什么消息,现在可以断定的是,他们并没有按照既定的路线返回,我已经加派了人手,四处散开去寻找。小姐不要太着急了,利鹏飞并没有追究芜惟侯的死因,我想,他们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萧湘怡叹息道:“这两天不知道因为什么,总是觉得心惊肉跳的,昨天打坐静修时,突然觉得,燕儿就站在我的面前,在冲着我笑,睁开眼睛时,却发现原来是幻象。不行,蒋叔,你还要多派人手,必须尽快把他们找回来。”
蒋叔领命出去安排,萧湘怡不知为何,心中莫名生出一丝凄凉,一时间,内心更加惶恐起来。
天元国一处风景秀丽的世外桃源,子甘搂着燕儿坐在山顶上,天空中有白云流淌而过,山脚下的景色美丽如画。
子甘轻声述说着对她的思念,回忆他们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燕儿静静依偎在他的怀里,双目微睁,已经于几天前离去了。
她的脸上没有痛苦,相反,却有一丝解脱,但更多的则是不舍,令她不肯闭目。
子甘的眼泪早已哭干,用双臂紧紧搂着妻子,只是在不断的说,最后实在说不动了,就这样抱着她,从早上坐到晚上,从傍晚再坐到清晨。
他的人未死,心却已经死了,几个昼夜之间,人苍老了很多。
燕儿是在他的怀中离去的,在她走的那一刻,他明显感觉到她的眷恋和伤心。
子甘呢喃道:“你不愿意回去,不想让小姐伤心,我都听你的。你说这里好美,喜欢留在这里,那我就在这里陪着你,我们从此后,永不分离。”
他将燕儿的尸身抱起,柔声道:“我带你下山,以后我们就在山脚下安家,你喜欢看这里的日出,我就天天陪你看。”
当天夜里,蒋叔接到子甘的传讯。
还没等蒋叔问话,子甘说道:“爹,燕儿走了,那个傻丫头,为了取信芜惟侯,陪他一起喝下了毒酒,是我无能害死了她,都是我的不对!爹,你和小姐不要找我们了,我打算此生为燕儿守墓,一直陪着她,爹,请恕儿子不孝!”
说着,将传讯玉牌放在地上,冲着蒋叔的影像,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