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人,这些诗文可都是从他卧室书案上搜出来的,证据确凿。这件事我们不敢隐瞒,必是要上报皇上的。还请大人们不要过问,否则,一律当同伙处置。”
“不会不会。大人办案,定然有因,我等自然不会质疑大人。大人请。”众先生连忙道。
通判这才叫差役收了那些诗文,押送着宋易风去了衙门。听宋易风叫冤听得烦了,差役不知从哪儿拿来一块抹布,塞进了宋易风嘴里。
余氏是跟着通判等人过来的,看到儿子被抓,看到儿子被绑着一路押送到衙门,呼天抢地,哭嚎不已。
知道皇上不喜牵扯旁人,且这件事根本不用审,就知道跟余氏无关,余氏想写也没那文化不是?所以通判本来是不打算管余氏的。
可见余氏这样,干脆叫差役将她一起抓起来,送到衙门去,说要连她一块儿审。
宋易风被塞住了嘴,不能说话,只得“唔唔”地朝余氏拼命摇头。
余氏此时也清醒了,知道自己在外面,还可以四处去求一求儿子的那些先生,甚至去求求叶家;再不济还能给儿子送送饭。
可如果自己也进了大牢,那真就完蛋了。
于是到了堂上,她也不敢哭闹了;宋易风说这事跟母亲无关,她只低头垂泪,不敢多说一个字。
齐知培也无意牵扯无辜,便将余氏放了。宋易风证据确凿,直接送进了大牢。桂子知情不报,也被关押。
至于如何判决,是否革去功名,是否服役流放,他还得将卷宗递到京城去。毕竟宋易风是个举人,犯的又是文字案,是否犯欺君之罪只有皇上才能裁定。
余氏从衙门里出来,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想跟崔紫矜商量一下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却不想看到院门紧闭,铁将军把门。
哪里都不缺看热闹的人。衙门的大人带着差役来搜宋家,街坊邻居里就有人跟着一起去了府学,又跟着去了衙门,这会儿再跟着回来。
此时见余氏家里没人,倒是房东站在人群里头,正跟没去的邻居聊得起劲,于是这些人也没回家,又把宋家给围住了。
有那没去的,赶紧过来打听;去了的就把情况跟大家说了。
房东听了个大致情况,得知宋易风被抓住下狱,罪名还是写的造反诗,她连忙拦住正打算开门进去的余氏道“我可不能租房子给你们了。你们赶紧搬走,可别连累我。”
“我们可是交了一个月房租的。这才住了半个月不到,你可不能赶我们走。”余氏强打起精神说着,推门进去。
“我把一个月的房租还给你,你马上搬走。”房东却不依。
余氏不理会房东,跟游魂似的走了进去,却见崔紫矜的房门大开,远远望去,似乎里面空荡荡的。
余氏赶紧走过去一瞧,只见里面除了一张房东留下的木板床,其余被褥、箱笼,以及崔紫矜的日常用品全没了。
隔壁崔妈妈房间亦是如此。
两间屋子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来没住过人似的。
余氏心里一咯噔,赶紧回了自己屋子,见着屋子里的东西都还齐整,似乎没人动过,她这才松了口气。可忍了一路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嘴里骂了一句“小娼妇。”
她哪里还不明白?那崔紫矜见她儿子被差役抓走,直接拿了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余氏颓然坐在床沿,脑子空空的一片茫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不知道还有谁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