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厅里,瞬间犹如进入了南北极,气压低得可怕。
宴景城倏地的抬头注视着自己的亲生父亲,从对方的神情捕捉到了对夏寻性命的轻视与随意。
仿佛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无足轻重的蚂蚁。
他突然笑了,放声大笑。
有这么一个冷血无情的养父,难怪会养出夏寻那种清冷、不愿相信任何人的性子来。
一个从小没有得到关爱的人,又如何敢去爱?
宴景城死死的盯着宴弘斌,一字一顿的质问道。
“夏寻,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这么多年,就算是养条狗也有感情了吧?”
言语间充满了嘲讽与失望。
宴弘斌听到这里先是一愣,神情里闪过了一抹诧异,但很快就恢复如常了。
淡淡的回了句。
“当初我收养她。”
“让她摆脱继续待在孤儿院的命运。”
“这么多年来好吃好喝的供着,我并不欠她的。”
既然宴景城已经恢复了记忆,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可他却错过了宴景城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微微瞪大的双眼,以及垂在身侧死死握紧的双手。
仿佛在极力的压制着什么。
“然后呢?”
宴景城只听见自己如同机械一般的追问道。
“然后?”
“然后她竟敢勾引你!”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出身,她配吗?”
“现在死了,对于她而言,或许还是一条好的归宿。”
“你就别再执着于她了。”
“你想要什么女人没有?”
宴弘斌言语间流露出对夏寻浓浓的厌恶。
宴景城只觉得这番话语如同一把大刀砍来,直直的砍在了他的心脏上,痛苦不已。
脑海中反反复复的出现着夏寻痛苦的模样、冷漠的模样,甚至是……落泪的样子。
他死死的咬紧了牙关,猛的站起,盯着宴弘斌的眼神冰冷的不像是在看自己的父亲。
“如果夏寻出事。”
“我要让白氏陪葬!”
“我要让白家所有人下地狱!”
如果他还不护着她,那夏寻该如何的凄惨啊?
宴弘斌双眼一瞪,声音猛的拔高。
“你疯了?”
“你要是敢做出这种事情来,就不再是宴家的继承人!”
白家和他们宴家的牵扯太大了,不管是生意上的,还是其他方面的。
如果白家真出了事,还是宴景城动的手,这让其他和宴家合作的家族怎么看?
宴弘斌的大脑运转的很快,瞬间推断出了这么做会带来的一系列坏处。更决定了要不遗余力的阻止宴景城。
可宴景城又哪里还是他能掌控得了的?
“呵,你以为我稀罕吗?”
“一个宴家而已。”
“只要我想,我可以创造出两个宴家,三个宴家,无数个宴家。”
“动了我的女人,谁也别想活!”
他放慢语调,吐出口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宴弘斌只觉得浑身的气血开始不受控制的往上涌,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前栽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