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枳换了一块毛巾,把水端到了床边,细细的把他沾着血污泥沙的身体擦干净。
她的手比嘴软,擦拭的时候尽量避开了伤口,但他身上的擦伤太密集了,几乎满身都是,她只好轻轻的把附着在上面的污秽擦去。
擦完了上身,她又去换了一盆水。
乔景樾用手拽住被子,“这里不用了。”
“不用?医生说腿部感染的才厉害,不想得败血症就别矫情。”
乔景樾真的很无奈,“我说不用就不用。”
啪,又是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趁着他缩手,南枳拽下他的裤子。
不看不知道,看了后,哪怕南枳见过了他伤痕累累的上半身,还是倒吸了口冷气。
她不觉得,他这些伤比她大腿的那条口子轻。
虽然已经处理了,但因为已经化脓发炎依然外翻着,就像小孩儿的嘴巴,分外恐怖。
南枳微微俯身,几乎在趴在他身上,擦的更细致。
水盆里的水换过几次,毛巾也换了几条。
乔景樾一开始还是拒绝,可后来可能是因为疼,他肌肉紧绷拳头紧握,除了粗重的呼吸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南枳心疼了。
她把动作放的更加轻柔,替他擦完脚后抬起头,“乔景樾……”
话卡在喉咙里,她一扔毛巾,气的俏脸通红,指着他的鼻子骂,“是不是我下手太轻了,怎么不疼死你?”
他欲盖弥彰的盖好被子,闷着声没回答。
南枳更气了,“你盖什么呀,这个时候难道不该盖脸吗?臭不要脸。”
“这也不怪我……。”
“那还怪我喽。”她指着自己的鼻子。
看到南枳红若桃花的脸,乔景樾心口一热,忽然看着她腻腻的说:“是你非要的,我根本不想。”
“什么叫我非要的?你这个人渣。”
说着,她把毛巾扔到脸盆里,也不擦了,跑到窗户那边透气。
男人看着她的背影,目光灼热。
虽然南枳下身穿的是宽大的棉布裙子,但上身只穿了一件绕颈露肩的小背心,极其贴身,那样从后面看,越发显得纤腰楚楚背影婀娜。
她生的好看,全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见色起意也好,日久生情也罢,他喜欢她,无论多久都不会改变。
南枳站了半天才缓过来,就回头去看男人。
他躺在那儿,微微闭着眼睛,眉头也紧皱,似乎很疲惫痛苦的样子。
她的心一下柔软起来。
算了,他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差点没了命,她该对他好一点的。
想到这里,她走过来,轻轻拍拍他,“好了,不凶你了,我们继续。”
男人没说话。
南枳一愣,她气的打翻了脸盆,暴怒的吼声门外都听得到。
“乔景樾,你这个臭不要脸的!”
盛怀宴吓得一缩脖子,连泡芙都不哭了,冒出一个大大的鼻涕泡泡。
接着,她大声嚎起来,“妈妈,手下留情呀,我不能没有爸爸。”
场面一度混乱。
好在最后柯夜带走了南枳,她还一直骂骂咧咧。
盛怀宴收拾残局,花了点钱找人来打扫病房,还要给他换床单被套。
乔景樾冷着脸把那个年轻的护士赶了出去,还把人吓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