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那个青衫男子看上去就是个读书人,自己也是读书人,读书人之间总不至于胡搅蛮缠,讲讲道理总是可以的吧,大家都安静了下来,自己也不算是起哄。
可是他还没有张口,突然就觉得胃一阵翻腾,哇的一声吐了起来,好巧不巧正吐了前面的妇女一身。
甲板上瞬间就又热闹了起来,有那妇女撕心裂肺的大叫声,间或还夹杂着旁边看客低低的耻笑与污言秽语,乱哄哄地吵吵起来。
很快夹板上乘客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这里。
面貌丑陋的盟邦人刚开始有点茫然,可是他稍稍思量就明白自己是遭了算计了,是有人不想让自己说话,越发有点愤愤不平,凭什么话都不让说的。
可是被吐了一身的妇女不愿意了,扯着这个丑陋的带有盟邦口音的年轻人不依不饶。
旁边看热闹的也跟着起哄,船上本来乐子就少,这一下子,吵吵嚷嚷得好不热闹,中间夹杂着调笑声。
撕扯半天,盟邦人理亏只好掏出钱财来,赔偿给那个妇人才算是摆脱了麻烦。
那个胖行伍看着自己的手咕哝道“都是瓜怂,不收拾不老实,那里来的那么多话要说,净给老子添麻烦,没个消停。”
青衫男子也在观察下面的动静,显然没有发现异常,朝下面悄然摆摆手,示意老王不要在折腾这些乘客了。
老王点点头表示领会了,打了几个手势,让甲板上的伙计们不要再生事端。
交代完了事情,青衫男子准备搀扶自己的妇人回去休息。
由于刚刚过年节,还是寒冬天气,和煦的阳光抵不过冷冷的海风。
楼台上的妇人脸色很快就变得红红的,青衫男子赶紧把自己的围巾给妇人戴上,扶着妇人朝客房走去,本就是有身孕的,万一着凉不好用药的。
船上那些起哄的人,心里都是清楚得很,有些人最好不要去惹,发发牢骚过过瘾好了,都快到家了就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了。
事情似乎被压制了下去,可是那个丑陋的盟邦人发现了其中的古怪。
他其实是个非常细心的人,身边的人他都仔细观察过,通过他们的言行举止,基本上能判断他们的身份,那个胖胖的家伙,天天围着甲板溜达,身边左右都跟着人,肯定是个护卫头领,他是个高手,很高的那种。
他猜测就是这个人动的手,虽然自己不懂武艺可是眼力见儿是有的,而且他还发现平时喜欢惹事的今天都没有发生。
这些人也太过分了,竟然剥夺我说话的权利,盟邦人愤愤然。
他也看到那个青衫年轻人与这个胖子之间的手势交流,就推断出他们是一伙的,而且这位贵人生气了不打算善了,摆摆手就是把头砍掉的意思吧,船很快就要到岸了,他们如果动手,今天晚上一定是个机会,照理说不会这么极端的,可是富贵人家的心思很难揣摩出来的。
这个盟邦人正在那里琢磨,人群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他定睛一看也是吓一跳,那个孩子从天字号房间的甲板上跳了下来,赶紧跑过去看看,别摔坏了,还是个孩子呢。
那个孩子本来是准备跟妈妈回去的,可好像看到了熟人,快要走到门口了,突然挣脱了娘亲的手,三步两步跑到栏杆旁边,一跃而起,越过栏杆就往下跳,边跳边还咯咯笑着。
甲子号房间的船露台距离船大甲板可是有几层楼高,别说是个孩子,就是一个武艺人摔下来,也是非死即伤,所以下面立刻传来阵阵的惊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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