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得恩怨纠葛,真想了解一二呢。
窗外鼓点低沉浑厚,白色的雪压得所有声息都外泄不出来,她默默注视那起伏的山丘。
异响还在继续,秋裳没有干预,它在山川之间回荡,可靠近阎罗周身之后又消逝不见,就像被针扎破的水泡,就那么猛烈得无影无踪了。
初阳散漫,黑衣如雕塑一般,棱角柔和的面容在昏暗中的火光下显得平静而哀伤,就像那翻开大半的书,后面的故事隐约能猜测,甚至能够预测到自己的感受,它仅有的魔力是你对那文字力量得信任,但已经没有勇气再看:
这是本厚重的古籍,其中写满了道理,仅看开头就能让者掩面痛哭;它就像是个拥有智慧的外星人,它伪装到其它文明窃取机密,却因为随手翻阅一本对方用自己种族制作美食的菜谱,甚至可以隐约从中感受到有自己家人的气息;
文明之间敌对的冲突,以及环境所施加的压力让一个脆弱的间谍崩溃了心理防线。
现在的两厂督公就像是痛哭后被抓进监狱的少女,她悲悯得眺望窗外,漆黑的长袍让她看着十分瘦弱。
她毕竟是勋贵,可又是领导者;
这位巫族祭祀经历过很多,相比于契约星中的伟岸身份以及年少成名,扑克脸所带来的依赖性,以及对自控能力的强大考验无不耗费着她的心神,让她难以应付这庞大的数据量。
甚至于竹羽晨对她的怀疑,这些都是她手握大王所需要承受的;
那年是大雪,竹羽晨吊儿郎当、不学好的纨绔子弟风格里外皆知,他少有严肃的时候,也不是愿意为谁改变的性子,加之没有自知之明,强大的实力支撑着他有礼貌的胡作非为。
秋裳自第一眼起,就不喜欢这个在市井里摸爬滚打的小痞子。
她不明白以对方的身份,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去浪费自己的天赋。
何况督公很清楚白衣阎罗对顾年报有的龌龊想法。
他丝毫不收敛自己恬不知耻的,目的性很强,急不可耐得搂抱预兆、言语中的调戏、暧昧都暴露了他低俗丑陋的嘴脸,黑衣严防死守,她是不会让幽媚出现得。
她很怀疑这个混账能不能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
正常而言,天骄对绝色都是彬彬有礼得,再不济也会维持体面。
大约是出生好,这九方阁的老鼠晦气又肮脏。
顾年和枭阳死后被他……用怀疑的方式扒开了衣服。
畜生!
这样的人是怎么拥有上等天赋得?
秋裳不愿意跟这样的东西并称,甚至可以都不想跟这作呕的臭虫在同一时空存在。
他是危险品。
耀斑没有办法,但陈二她贴身教导,便是不希望被血鸦神羽翎碰触到。
竹羽晨身上没有丝毫的教养可言,她不厌恶自己的分身被这样的人盯上。
绝色在她眼里也只是发泄的工具,那为什么要让他够上呢?
如果不是她现在没有能力,不把他杀了也一定要把自己分身都吃回来。
现在秋裳集齐了大小王,五大烙印也全激活,她理顺了前因后果,恐惧着九方阁的卑鄙手段。
他擅长骗人,喜欢装可怜博取同情,是地地道道的下九流,说谎成性,需要戒备。
督公烧掉了手中的白纸,惨白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的疲惫。
需要她掌控的事情太多,竹羽晨的身躯,血鸦神的火痕僵尸,大小王得融合,对顾年的神念照顾,还有羽翎死后自己留在其中的信物破碎,她受了很严重的精神创伤。
如今三族的氛围不太好,她需要掌控舆论导向,这些无不是秋裳自己拿捏的分寸。
古堡,黑衣阎罗沉默不语,陈二整理着文档,烛火瞌睡得燃烧着,小河潺潺,细碎的雪被裹挟着冲刷而下,督公指节敲着木制的王座扶手,呼吸缓缓平稳。
她需要睡安神觉。
陈二起身,合上门。
她现在的天赋睡眠是多余得,但很显然,督公需要排遣自己的劳累。
纱衣轻舞,泉水叮咚,陈雪梨看着雪景,等远方的来人。
“相府姑娘,劳烦您等我。路上耽搁了,不好意思。督公是在修行吗。”
听到声音,陈二侧过身来,望着眼前的界灵含笑道,“您就是秩序吗?是得,不巧刚睡下。”
“好,好,没事我不打搅。”看门狗很有礼貌。
“我送您吧,延着河水看看,不能白来一趟。”
“怎会,许久不见您笑了,已经够了。”羽衣整理着自己的袍子,“明日有客人,您这边可以准备好宴席,我顺道说今天的事儿。慢走了,不送。”
“慢走。”陈雪梨双手并拢哈了哈暖气,没有过多纠缠。
这河水向东流,大约,是一点都不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