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不犯错误得,故而养成了正派的立场,如今她的行为,有点不合适。
“是嘛……”扫地僧在敦煌古城是元老,他独自修行千万年,不是不懂规矩,而是希望自己有天真的性子。
越是干净,魔障就越少。
他已经很久不思考问题了,因为跟他说话的人都不说谎。
比丘不喜欢秋裳这种扭捏的隐瞒,或者说谁都不喜欢有秘密的人,太正常了。
他和那位小先生都是理想主义,都是很傻的人,对方是真傻,他是装傻。
所以扫地僧不喜欢和聪明人聊天,他们太笨了。
“我先去找他了。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比丘拍了拍自己的麻布衣。
秋裳想起了剧本中他的地位实力,以及那双见过万古变迁的眼眸,收起了自己的心思。
“我只是想问,外边的世界给我们机会吗。”
“机会是自己争取得。你们的文明并没有这样的潜力。”扫地僧有些烦了。
“我陪你走一段吧。”秋裳收拾好过后,带着土豆和芋头起身,比丘没吃。
这些食材并不痛苦,但这样的食物,他也不着急吃。
“羽翎?这个名字我听过。他是怎么样的人?”
“脊梁。”黑衣沉默了片刻,她的天赋在这一刻仿佛被激活了。
夜色朦胧,小和尚淡淡得看了他一眼。
灼羽境内他天赋是顶尖的那一批,爬回来得他也只看上了几位,秋裳的存在他是知晓得。
重塑之前的自己不输于她,她全力追赶没有百年也达不到自己的高度。
为什么非要见那白衣?
灼羽没有君子很多年了,少年也凋零得差不多,这位念都贤者,他庆幸自己见过。
他是大爱无疆。
那红薯是真好吃啊……
比丘没有听秋裳说话,他圈住了对方所说的一切可能性,一点不新鲜。
小和尚请扫着山路。
他的魂飘到了遥远的地方,在那悬镜断桥的另一头他看到了那衣着暖和的白衣少年,他身侧的格林看了自己一眼,傻傻得笑着。
黄白色澳牧今天迎着风雪上山,格林背着受伤的棕熊,羽翎走路慢,手心躺着暖宝宝。
他有点近视,看什么都迷糊,但这一场风雪大,在他眼中接连得下。
“君子,对面是怎样的世界呀?”
“对面?”羽翎喘着气、吸着氧,对面的世界让他生不出好感。
“大约,也是忘恩负义的利己主义文明吧。”白衣搓了搓脸。
聪明人扎堆的地方没有奇迹。
文明是复杂的精密结构,所有人都是这庞大机械中的零件。
羽翎不知道残忍是不是文明特性,大约是阅历太浅,他不知道凡文明怎样才能高尚。
为什么大树越是向往光明,根系越是得扎入黑暗的土壤?
越是研究深入,随之而来的恐惧也只能用俗不可耐去抵挡。
生命无法拒绝本能。
羽翎站在断桥的厚雪中,他仿佛在黄泉彼岸凝望对岸慢慢长出来的小黄花,一朵朵招摇着,精致而脆弱。
“雪梨,生在我那个时代,看不见星河对我而言是一种耻辱。
“我在念都许下休憩于星河的誓言,我践行着,希望未来盖亚星能给我满意的答卷。
“念都贤者是死不瞑目得,飞羽族证明了文明是没有记忆得。
“葬我西凉。——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白衣倒在雪地里,格林抱着大棕熊,雪白的澳牧在少年的怀里,他们都不说话。
镜子安静得悬在半空,不远处司魁和秋羽沉默着。
大雪中开出了鲜花,众生都有自己的,念都只想回到自然,但文明没有给他满意的答案。
既然都是为了自己活着,那我为何要为了这个虚伪的集体再死一次。
我不爱名利。
断桥摇摇晃晃,羽翎在风雪中听着回忆的歌唱,一身白衣,满眼热泪。
带我去流浪。
少年趴在格林的耳畔呢喃,这一次,他睡得很安稳。
新时代,我很失望。
脚步渐行渐远,他们得离去就像是局外人。
时代变了,但好似,一切又如从前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