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来很清楚自己在战场上的命运,死了,一了百了。活下来,军功就算石师的。
其实,奴隶本就是这种命运。
石师对时来的训练,虽然没有把时来当人看,但每天二十人份的饭食是雷打不动的。
吃了人家的东西,就得付出相应的价钱。这是基本的商业道德观。
石师管饭,时来卖命。
可前世精神道德完全湮灭的时来,已经准备单方面撕毁和石师的这种无言契约。
所有的动物皮鞣制,做成皮甲。简易点,粗糙点,没有关系,多一层保护总比没有强。
黑乎乎的河底淤泥,一层层抹在皮甲上,脸上。时来和小七,现在是走路都带泥,相当拉风。
什长,爱谁当谁当,反正时来不当。
其他九人看到时来带着一个人,却没有争夺什长的心思,反而都拉拢时来。
开始行军后,时来每天计算着路程,往东北方向行进了大约五百里,大军开始扎营。
奴兵营,除了没有武器装备,吃住条件差点,纪律性倒是一点也不差。
时来都没有机会溜出去观察情况,小七一开始就是以哑巴的身份出现的。小七不说话,再加上一身黑泥,谁能看出小七是男是女。
时来是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着战争开始。
“咚咚咚……”心脏跟着战鼓的声音持续跳动,周围好多人的眼睛,已经完全红了。
时来接到的命令很简单,就是一直往前冲,看到额头上的字和自己的不一样,就是敌人。
队列还算整齐的奴兵营出阵,石家一个一身披挂的校尉骑着战马在阵前高喊“杀敌者,可免奴籍!登城者,大功一件!”
趁着这功夫,时来仔细打量周围的地形。
正前方,一座不输于石家主城的城堡矗立,城堡两面环山,东侧一条黑水大河蜿蜒而过。石家的战阵,就在城堡的南偏西方位。
时来对炮灰的概念,有了更加直面的理解。奴兵营,这是纯粹用来消耗对面的守城军械啊!
时来争分夺秒的记住周围地势,迅速制定出自己的逃跑路线。
不过,一个让时来高兴的变化出现了对面,也派出了奴兵营。
显然,对面守城的主将,也认为奴隶的价值不如箭矢、滚木擂石的价值高。
此时的时来,倒是很庆幸自己的奴隶身份,起码不用面对城防的远距离打击了,这样跑起来安全太多了。
随着“冲阵”的指令,时来拉着小七的手就往前跑。落在队伍的后面,很可能要面对石家的督战队。
木枪,石刀。这种武器装备级别的战斗,时来应付起来还是很从容的。
奴兵的冲阵,就是大家一起往前跑。阵型?那是什么?奴兵没练过,练了也学不会。
时来使劲攥着小七的手,在己方的队伍里做迂回前进跑位,从左跑到右,前后腾挪,始终在队伍的中间位置。
至于时来的什长?时来都懒得记那九个人的名字,管他们是谁!
终于,双方的奴兵营开始接阵了,对于这种最原始野蛮的战斗,时来没有一点兴趣。
时来在等,等那个逃跑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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