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项天鹰已经委派自己最信任的几个学生私下里把事情的经过调查了一番。要说事情本身倒不算大:驻高雄的海军高雄根据地队的一名归化民海军军官的女儿陈睇要吕琴替她做值日生的打扫工作。原本吕琴是每次都代做的,但是有一次因为家里有事就拒绝了,随后陈睇便召集了闺蜜团把吕琴给“教训”了一番。
教训的过程,便是闺蜜团把她拉到水房,用凉水给她“洗澡”,又扇了她几耳光。
“打的不重,就是用水浇她。”他的“探子”的言辞里颇有想淡化此事的意思。
“然后呢?”
“然后大家就散了。她们是这么说得。”“探子”继续说道。
“这事班里都知道?”
“女生都知道。男生不太清楚。但是应该知道的也不少了。”
“怪不得。”项天鹰心想,难怪最近一个多月,吕琴在班级里有明显被排斥的感觉,想来大家都知道她成了陈睇的眼中钉了。
“没有其他事情了?”项天鹰盯着“探子”的眼睛问道
“真得没有了,就这些!”
“好,你去吧。”
项天鹰打发走了“探子”,这种事在旧时空也不是没有的事。一般来说,老师发现了都是批评一顿了事,请家长,左右不过是这几招,只要不出恶件,都是以和稀泥为主。实话说,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作为老师来说,罚轻了,只会让这些学生变本加厉地从被欺负的同学身上找补;罚得重了又怕学生家长来闹,最后落个不是。两头受气,谁也惹不起。只好眼开眼闭,糊弄了事。
幸好在这个时空,哪个学生家长也惹不起项天鹰。
项天鹰考虑的其实并不是如何处置陈睇的问题,这对他来说没什么好考虑的,而是希望以此达到教育群众的目的。
“首长,吕大发来了。”秘书进来报告。
“请他进来吧。”
吕大发闻听首长请他进去,忙弓着身子来到门前,小心翼翼地敲着门。项天鹰把手头的小册子塞到抽屉里,上了锁:“请进。”
吕大发闻听发受宠若惊,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首长竟然对他用了个“请”,在吕家寨的时候哪怕是稍微有点身份的仆人对他都是随意呼来喝去的。即使到了高雄,工友们也很少会用个“请”字。
“请坐吧,”项天鹰招呼道,“知道你工作很忙,原本不需要请家长的事情我们是尽量不情。不过这次吕琴的事情比较要紧。所以特意请您过来。”
吕大发连称“不敢当”,推让了半天才敢坐下。
项天鹰在旧时空原本不怎么在乎这些礼节,穿越之后,尤其是成了“首长”之后,他特别注意礼节,对其他元老还随便些,对熟悉的同事经常打趣开玩笑,对于归化民反而特别讲究礼节。一方面是觉得这是待人接物之道,另一方面他也隐隐约约的意识到自己身在高位,对下面的人客套些多少也能收买人心。
项天鹰把吕琴被同学欺负的事大致说了一下,最后说:“您放心,这件事学校一定会严肃公平处理的。您是孩子的家长,所以还是要听您的看法,您有什么要求就提,咱们尽管商量。”
过了半天,吕大发才嚅嚅地说:“首长……这事,原不是什么大事。孩子小不懂事,打个架也是常有的事。又没伤着,我看首长您也别处理了,我回去就狠狠揍她一顿,让她给您添麻烦。”
“唉唉,这怎么可以!”项天鹰心想,好嘛,叫你来你宽宏大量也就算了,还要把受害者再打一顿,天底下哪有这么冤枉的事情。
“不要紧,穷人家,身子贱。打几下又能怎么样?浇几盆凉水就能冻死她了!”吕大发居然还有了些怒意,“上了几年学,倒学了个乔模乔样,尽给您老添累!首长您放心,我回去不打她个几天坐不下凳不算完!”
他这番表忠心倒让项天鹰不会起来。心想这当爹的是脑子坏了么?
当即数落道:“好你个吕大发!胳膊肘朝朝外拐!你女儿被人欺负了,你还要打她!你这爹是怎么当的!我替你做主,你还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