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初中的时候,每周三下午班长都会分发校报。
霖雾很少认真,直到那天,她看到了阳越写的一篇散文。
散文写的是一个男孩因为患了一种罕见的病,五岁时被工作繁忙的父母送往乡下交予外婆照看,而在通往那所偏远小镇的火车上,中途不慎走失最终被警察送进当地孤儿院的故事。
当时,那篇散文竟看得霖雾泪流满面,她仿佛感受到了文中小男孩找不到父母时的恐慌和无助,以及被送进孤儿院后的悲伤和孤单。
霖雾虽不是孤儿,可妈妈工作繁忙,常年出差每年有大半的时间都是她独自度过的。
霖雾不知道这篇数文写的是否为阳越自己的经历,但她对阳越这个几乎还算是陌生的同学忽然就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错觉。
霖雾从校报上剪下那篇散文的部分夹进日记本。
开始有意关心阳越,那种想要为他付出一切的情绪显得十分莫名。
可她的确是想把自己缺少过的温暖都给予他。
他们的关系慢慢变近,虽未达到亲密无间,但至少在任何人看来都是朋友的状态。所以,霖雾不相信阳越会无缘无故地加害于她,那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理由。
这样想着,霖雾起身坐到了电脑前,上网联络了朋友,以妈妈寄给她的高额生活费为报酬,换取阳越周末两天的行踪。
周日的晚上,霖雾的邮箱里如约收到了邮件,除了附件里的照片压缩包,正文中还附了一段话“这次的钱收你一半吧。明明拍摄照片时,每个镜头都是对准他的,可是照片里却没有他,真是又骇人又晦气。”
霖雾立即解压压缩包,逐一检查照片。
果然是的。电脑桌面上的那些照片里只有场景和碰巧入镜的路人、动物,像一个布置周到的话剧场景中却唯独缺了主角一般空旷。
霖雾的心里一紧,这样的照片她并非第一次见到。
那是初三下学期班上组织的一次野外烧烤。
包括阳越和霖雾在内的五个同学一起去湖边清洗蔬菜。
路上,霖雾请求好友偷偷用手机帮她和木川拍一张合影。
她担心抓拍效果不好还特意嘱咐好友一定要多拍几张。
当好友将手机交回到霖雾手中时,她欣喜地翻看相片,却惊诧地发现,连拍的五六张照片里竟然全部都没有阳越。
她疑惑地拿给好友看,好友连连保证自己拍照时两个人都在镜头中。
霖雾本想让好友再帮她拍一次。不想却被阳越察觉了。他语气极为不好地说“我警告你们。我非常讨厌拍照,只要你们敢拍。我就敢摔碎你们的手机。”
当时,霖雾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只是推测阳越讨厌拍照或许有什么特殊原因,但她没有探问,因为她觉得应该尊重别人的。
可现在想来,连监控录像里也没有阳越,尽管荒谬。却也说明阳越真的拥有某种令人难以置信的能力。
霖雾来不及顾及内心升腾的寒意,逐一查看那些照片,试图从各个场景中理出线索。
除了一些不知名的街道之外,还有几个地方让人十分费解。
孤儿院、墓园、苏阿姨所在的医院以及火车站。
霖雾想了很久,完全猜不透阳越去那几个地方做什么。
只是在读到孤儿院时,她下意识地又拿起日记本里的那张剪报。从头至尾看了一遍阳越写的那篇散文。
文章的结尾写到,那个男孩第二年被一名重点高中的老师收养了。
养父对他很好,他的心中充满感激。
霖雾想假设这篇文章里的男孩就是阳越的话,那么他所提到的养父应该就是那张照片中所拍摄到的墓碑上的中年男人。
若这个男人真的在重点高中任教,那不就是她所在的学校?
也就是说这个男人是苏阿姨的同事,而越阳或许认识。如果能探查到关于这个老师的事情,是不是就能对阳越多一些了解呢?
抱着这样的期望,霖雾用手机拍下了照片中的墓碑。还特意用修图软件抠出照片,而后微信传给了越阳,随即问他“你认识他吗?听说他是咱们学校的老师。”
不一会儿,越阳回了电话过来,他问霖雾“你怎么会有秦老师的照片?”
“你认识他吗?”霖雾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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