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意外都是另一种必然。
这是一句废话。
但是,现在这句废话有了他的用武之地。
“你有什么头绪吗?”
没有寒暄,也没有关心,周离抽出椅子坐在阿廖沙面前,神色平静地问道:“关于这次袭击。”
“有。”
在沉默片刻后,阿廖沙抬起头,神色有些怪异,“它们是冲我来的。”
“有什么依据吗?”
面对周离的询问,阿廖沙眼中闪过思索的神色,片刻后,她张开嘴,欲言又止。
“说吧,我能保证不会再有任何人会听到我们说过的话。”
周离伸出手,打了个响指,无形的帷幕笼罩在房间之中。他看着阿廖沙,淡淡地补充道:“包括天上的。”
“好。”
松了一口气,阿廖沙一直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她看向周离,神色复杂地说道:“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跟踪我,我一开始只是以为那是塔里克的官方人员在排查我的身份。但很快我就发现了不对劲,我用一面镜子隐约看到了跟踪者的身影,但不是人类,而是一个怪物。”
说到这里,阿廖沙的脸上便浮现出后怕的神色,语气也有些波动,“那是一个…纯粹的水晶。”
“不像是我遇到的那些晶诡。”
阿廖沙看出周离的疑惑,摇了摇头,纠正道:“那些晶诡还是保留了人类的大致外貌,而跟踪我的怪物是一块纯粹菱形水晶,它就漂浮在半空中,其他人似乎都看不见它一样,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跟在我的身后。”
“在发现怪物正在跟踪我的时候,我立刻准备寻求能提供帮助的人。但当时我的位置很尴尬,距离最近的职业工会有十公里,最近的警察局也需要穿过一条小巷。我当时有些慌乱,就想利用巷子甩开怪物。”
说到这里,阿廖沙的脸上浮现出后悔的神色,“如果我当时没有选择进入巷子,这个怪物恐怕抓不到困住我的机会,唐吉诃德和托蕾亚女士也不会因我而受伤了。”
这个决定对当时的阿廖沙而言是一个非常错误的选择,她作为一个马格南人,对莫斯克的巷子肯定是不熟悉的。同时她也只是一个学者职业,一旦被堵在小巷里根本没有机会逃离。
“吸取教训,但不要责怪自己。”
周离摇了摇头,沉声说道:“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在这种高压环境下做出错误的决定也很正常。”
“那也是我的问题。”
这个正义感爆棚的姑娘对于唐吉诃德和托蕾亚是十分愧疚的,很大程度上这两位女士都是因自己而受伤。但她也知道,现在自怨自艾没有任何意义。
“那块水晶怪物你还有具体的印象了吗?”
听到询问后,阿廖沙皱起眉,开始回溯自己的记忆。片刻后,阿廖沙皱起眉,开口说道:“我…我记得我看到过它,可如果让我去形容,我完全形容不出来它到底是个什么。”
“我只记得,它散发的光芒是一种类似于…扭曲的油光,我看到的一瞬间下意识的感到了恶心与反胃,然后就不敢继续去看它了。”
“油光…恶心…”
听到这两个词语后,周离眯起眼,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片刻后,他摇了摇头,对阿廖沙说道:“这件事你不用对任何人保密,这个可以对塔里克的官方人员报备一下。”
“好的。”
阿廖沙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她也没准备隐瞒这件事。但她和周离都知道,现在对二人最重要的事情,才刚刚开始谈起。
“这不是审问,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能使用这个。”
周离拿出那把象征着纯粹死亡的左轮手枪放在阿廖沙身旁,神情严肃地问道:“这把手枪就算是璀璨级别职业者也很难完全操控它,无论是后坐力、体力的消耗还有精神力的损耗,都足以在开完一枪后让黄金置业者直接**崩溃。”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看向周离,苦笑一声后阿廖沙无奈地说道:“这把小帮手是我爷爷制作的武器,而它也隐藏着一个限制锁。只要解开限制锁,就能将体内的职业能力注入到武器里,减少消耗和增加伤害。当时我刚刚解除限制锁,但唐吉诃德和托蕾亚女士没有时间来接手这把武器并使用…”
说到这里,阿廖沙停顿了一下,眼中浮现出回忆的神色。
“当时的我很着急,但却没有绝望或无力的想法。我只感觉手中的武器突然变轻,我的身体中逐渐浮现出了力量,而我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缓慢了起来。很快,我的眼前只剩下一片黑色,当我恢复视觉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张布满了神秘卡牌的长桌,长桌附近有各色各样穿着复杂的人,还有很多诡异的硬币散落在我的面前。”
“他们看着我,似乎很惊恐,却又没有动。长桌上的硬币宛如子弹一样叮当作响,我的身体也越发充满力量。然后就是一声巨响,主要是我爷爷当时认为打得响才有威力,所以就没有照顾消音。当枪声响起后,我就恢复了意识,然后我就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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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嚏!”
牌桌上,在证明了自己真的没有精神病后,亚瑟摩根便继续他的德州扑克之旅。突然一个喷嚏将他面前的牌吹开,露出了底牌。顿时,赌场的圆桌上传来了欢乐的气息。这些刚刚结束表演的马戏团成员开始考虑是否要邀请亚瑟,毕竟他这种冷面喜剧人还是很吃香的。
谁在念叨我?
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亚瑟一边嘟囔着不算不算,一边扣着牌开始思考方才发生的一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看到晶诡,亚瑟只记得当时周围有很多高楼,那些高楼的排布像极了莫斯克,那个自己快遗忘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