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神灾发生的时候,埃文清晰的记得,有很多很多的外来者帮助了塔里克。靀
其中,正是面前这个面容慈善,整个人满是一种祥和气息的老者,布置了一座法阵困住了弥撒很长一段时间。随后又和周离在无声中做出了配合,将弥撒一步一步地引入布置好的陷阱之中
这不仅仅需要强大到极致的职业能力,更需要一颗堪称伟大的心脏作为支撑。以一己之力困住神灵,所耗费的精神与灵魂已经无法用常理来形容了。所以,埃文十分清楚,面前的这个老人为了塔里克,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对塔里克而言,对方就是伟大之人。
「很荣幸能见到您,纳塞先生。」
埃文在短暂的失神后立刻做出判断,他直接站起身,以塔里克的方式行了一个最高的礼节,极为郑重地说道:「万分感谢您为塔里克付出的一切,无论何时,塔里克都将铭记您的恩情与付出。」
「哈哈哈哈哈。」
老人看着面前严肃的埃文,顿时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他伸出手拍了拍埃文的肩膀,随后带着感慨与欣赏对他说道:「不卑不亢不失礼,看来赫里宁那老头总是在我面前炫耀你,不是没有理由的。「靀
当埃文听到那三个字的一瞬间,原本想要谦虚的他顿时愣住了,随后他的脸上闪过狂喜的神色,随后强行压低声音,颤抖着问道:「您能记住我父亲的名字?」
「我可以,周离也可以,你和你的弟弟妹妹也应该可以。」
笑了笑,纳塞将埃文拉到座位上,随后开口道:「你父亲的消失,最主要的因素是他自己选择了让世人遗忘他的名字。如果我猜的不错,你父亲是自我了断的,对吗?」
听到老人的话语后,埃文的眼中浮现出一丝落寞,他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后说道:「是的,当时其实应该是我去赴死,父亲···唉。」
「这是他的选择,你应该尊重。」
纳塞轻叹一口气,随后对埃文说道:「思想人偶对世界而言,就像是一个不应该存在的病毒一样。当病毒死去后,为了减少病毒留下的痕迹,世界意志就会出手将有关他的名字抹去。」
视线扫过这片环形会场,纳塞指着高台,对一旁仔细聆听的埃文说道:「但是,你父亲的名字会被抹去,他做过的事情也会被遗忘。可他留下的东西,无法被世界从历史中抹去。」靀
「世界意志无法编造出一个不存在的国王接替你父亲的职位,祂也无法让你父亲留下的成果全部消失。同时,祂似乎对你的父亲也有着别样的情绪一样,最后,祂选择了最笨也是最敷衍的办法。」
看着面前似乎明白了什么的埃文,纳塞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你的父亲或许对世界而言是一个病毒,但对已经形成的意志而言,他是一个伟大的人。所以,他用了最笨的办法,就是将你父亲的一切在历史上和现实中涂上一层空白。」
「我明白了。」
埃文在片刻的思索后,释然的笑了。
今天之前,他一直在恨着抹去了赫里宁名字的存在。埃文从周离那里得知,这个世界是有自我的意志。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为了击退神灵,保护这个世界不被毁灭付出了生命,世界意志却依然抹去了他的功绩和名字。
但是,当纳塞将真相告诉他后,埃文才想起来,自己的父亲只是被抹去了名字。可他也拥有了另一个更广为人知,同时也被塔里克人民深深敬爱的名字。
无名王者。靀
乡下的人们走在他主持修建的道路上,新修建的医院挂着空白的画像,每一个驻足者都会为这位无名王者献上敬意。经历了神灾却没有毁灭的塔里克逐渐恢复了活力,塔里克人民的
脸上也挂满了笑容。
世界意志看到了这一切,所以,祂选择将赫里宁的名字简单粗暴地用空白涂抹。但是,当一大片写满文字的纸上出现了空白的时候,这片空白就会更引人注目。
赫里宁这个名字被遗忘了,但他的存在,却以另一种更为凝重的方式在历史上流传了下来。
「谢谢您,纳塞先生。」
如果说之前埃文对于纳塞只有尊敬与感激的话,那么现在的埃文,也对纳塞产生了个人的感激之情。他明白,纳塞可以不告诉他这些,也可以对这件事保持沉默。但是他还是说了,哪怕这些知识或许会为他带来危险,纳塞还是选择解开自己的心结。
「我跟赫里宁那老头关系很好,之前我们都在木奇留过学,所以,不必多礼。」
纳塞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已经全部落座的众多代表,纳塞开口对一旁的埃文问道:「埃文,你知道这次会议的内容吗?」靀
「有一些了解。」
埃文和纳塞的身边早就被这位勇者工会的副会长设下了结境,周围的人并不能听清他们的话语。所以,埃文直接对纳塞说道:「勇者大人这一次想要建立一个比较紧密的联合组织,同时他也要公布有关东方三庭的事件。」
「那你知道,为什么勇者要建立一个紧密的联合组织吗?」
看着不远处逐渐绽放出光采的法阵,纳塞平静地问了埃文一句。
「应对更大的灾难。」
没等埃文回答,纳塞缓缓放下手,沉声继续道:「一场足以毁灭一切的灾难。」
没有绚烂的烟花,也没有郑重的礼炮,更没有繁琐的魔法释放出的璀璨光晕。靀
这场会议的开幕,圣殿骑士、守护者之盾与暴风军团。三支军团在各自的军团长的带领下,从三个入口中缓缓走入会场,随后在中心处的高台旁分散开来,站定在原地。
「一百八十名国家代表,七名教会代表,十六名职业工会代表,全员到齐。」
负手而立,唐吉诃德抬起头,凝视着高台上的勇者徽记,响彻整个会场的洪亮声音有力而沉重地响起。
「无人员缺席,无国家缺席,无预定之外者参加。」
「本次会议,人员全员到齐!」
简单到极致的话语,没有修饰和繁文缛节,只有大声的报告。
「好。」靀
身着崇皇重甲,手持长剑的周离从虚空之门中缓缓走出,随后站定在高台之上。
一开始,这些代表都认为,这座高台的修建是为了让周离能俯视这些代表,来给他增加威严和压迫感。
但很快,他们发现自己错了。
错的很离谱。
当周离将手中的权利之剑插入在高台的符文上时,伴随着一阵又一阵金属与石头摩擦交替的声音,这些代表们的惊呼瞬间在会场之中响起。
他们的座位,开始缓缓上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