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诺朝他手边看了一眼,他不知道把人家家里小孩的哪科作业本给撕了,在旁边堆了一堆。
“亏你还是个老师,”桑诺去沙发上找了个抱枕,将落灰的一边扔到地板上,坐下,“撕人小孩的作业不觉得有违师德吗?”
“数学,”林煜摆摆手,“和我一个语文老师没什么关系。”
桑诺静了一秒,朝他竖了竖手指。
“哎,说到这个上学啊,”大壮目光转向桑诺,“少爷你高中毕业了么?”
“你觉得呢,”桑诺拿了一张牌,反问了一句。
“看面相……没有,”大壮坐在桑诺对面,仔细盯着她看了几秒,“也不知道什么神仙基因,能生出你这么好看的孩子。”
“孩子?”桑诺挑着嘴角看着他。
“之前也就是没说过这个话题,”大壮跟着拿了一张牌,“你看着比我们三个小不少,该不会你真的是个未成年吧?”
“那我们这脸岂不是丢大了,”林煜说,“一帮大人得靠一个孩子才能安全活着。”
“你们也可以选择不活,”桑诺将牌转向窗户那边,大致看了几眼就将牌一收合在一起,脸上还是那一抹漫不经心的笑。
“那丢脸就丢脸吧,”袁渊将最后的一张牌拿在手里,“总比丢命强。”
“……你们还真是有骨气啊,”桑诺有些无语。
“没办法,家里人还等着我回去呢,”袁渊说。
“没办法,学校的孩子们还等着我回去呢,”林煜说。
“没办法,我暂时还不想死,”大壮说。
“嘿,你还能不能行啊,”林煜用胳膊肘拐了大壮一下,“跟队形会不会啊。”
“没办法,上班狗社畜还等着我回去呢,”大壮说。
“嗯?”
“等着我回去卖手抓饼呢,”大壮又补了一句,“对五。”
“也不知道咱们到了这边,那边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呢,”林煜叹了口气,“对k。”
“过,”桑诺看也没看手里的牌,淡淡说了一声。
“我看咱们还是应该先想办法找到市,”袁渊说,“也不知道当初曲烟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房,间里的四个人皆是一静。
谁能想到那个长得跟个萝莉似的,成天笑盈盈的姑娘,居然当着他们的面突然变成了丧尸。
五人小分队变成了现在的四人小分队。
市也离奇的消失不见了。
唉!
不知道过了多久,桑诺才率先开口,“一个三。”
纪庭深算了一下时间,觉得桑诺差不多已经洗完澡了,才打算重新过去看看,结果还没有打开手机,就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响起。
他躺着没动。
这个时间能上他家来暗,按门铃的人不多。
赵天一有钥匙,一般直接就进来了,至于其他人……
纪庭深眉头微微挑了一下。
外面的门铃声越来越不耐烦,到最后的时候甚至变成了砸门。
纪庭深这才将身上半敞的深色睡袍拢了拢,慢悠悠朝外走出去。
“老太太,还是没有人开门,纪先生该不会是不在家吧?”
门外砸门的壮汉停下来,转头看着纪老太太。
纪老太太的脸色相当难看,头发也被寒风吹得凌乱的堆在头顶,一双眸子浑浊一片,颧骨周围的肉深深陷了下去,看着明显比之前苍老了很多。
“给我继续砸,”她嗓音也有嘶哑,在夜风中听着有种说不出的阴冷感。
“继续砸,”旁边陪着她来的管家见状,朝着砸门的人说了一句,接着将搭在臂弯的衣服给纪老太太披上。
等纪庭深走到门边打开门的时候,那个壮汉还差点因为没站稳直接摔进来。
“我当是谁呢,这么着急,”纪庭深站在门边,脸上铺着笑,“这不是纪家尊贵的老太太么,几天不见,精气神看着更好了。”
纪庭深可谓是将“睁眼说瞎话”这个词语表达的淋漓尽致,满脸真挚,旁边的管家听到他这句话,也没忍住往老太太脸上看了一眼。
老太太的表情更加阴沉。
“纪庭深你到底想干什么,”老太太盯着他,“你是不是要将纪家所有的人全部害死了,你才肯罢休。”
“我害死人了?”纪庭深面色十分无辜。
“你报警让你亲生父亲坐牢,设局让你亲弟弟欠下一大笔高利贷,”纪老太太目光阴鸷的瞪着他,“还有李柔,你知不知道她怀孕了,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
“全是因为你!”
怀孕?
这倒是纪庭深没想到的。
“今天,我就要和你这个扫把星,恶魔同归于尽!”
纪老太太嘶哑着嗓子喊了一句,然后就猛地朝着纪庭深冲了过来。
“我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也要让你陪葬,你就不该活着,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让你出生了,早该在你出生之前我就该让你死啊!”
她越喊越激动,纪庭深一直面无表情的站在对面。
在她快要碰到他的时候,动作很快的往挪了一步,纪老太太冲进来,依着惯性直接扑到了地板上。
老人的骨质本来就要比年轻人的差,加上撞到地上的声音听着就很疼,纪老太太当即就站不起来了。
但嘴里骂的声音更响亮了。
“你妈那个疯子当初走的时候怎么不带着你一起走!”
“你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虽然这个别墅小区的人不多,但因为纪老太太他们刚才砸门的声音太大,此时还是有很多人围了过来。
其中一家就住在纪庭深隔壁,此时见有人上门来闹事,还询问了一下是否需要报警。
“谢谢,”纪庭深十分有礼貌的冲她笑了笑。
那个姑娘当即脸一红,拿着手机站在旁边开始打电话了。
“家门不幸啊,”纪老太太的声音更大了,“怎么就养出来这么个东西!”
“老太太,”看着外面的人将电话打完,纪庭深才慢悠悠的开口,“您今晚这到底演的哪一出啊,我还真没有看懂。”
“纪庭深你真以为我们全死了你就万事大吉了?”
纪老太太还趴在地上,脸上的表情中透着一丝古怪,见纪庭深看着她,突然笑了一声,“你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纪庭深的脸色终于变了变。
“你一个病秧子能活这么多年真是老天不开眼,”纪老太太继续骂着,“当初就该跟着你那个疯子妈一起死了,一起死了才好,我真后悔当初没有亲手掐死你。”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纪庭深眯缝着眼睛,刮在脸上的假笑没了,连声音都冷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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