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这是给我妹妹的嫁妆,又不是给你的。”贾瑛瞥了一眼道。
柳云龙听罢,得,看来他只能将软饭吃到底了。
等连人从府里逛出来时,老仆周肆伍已经指挥着一众仆役往府里搬腾家居物什了,还有十几台披着红绸的紫檀箱子。
“贾兄,这是......”
贾瑛回身说道:“今晚你就住这儿,好熟悉熟悉你的新家,我给你留下两个家仆伺候,明日一早,你再去请些人来,抬着聘礼到东府提亲。”
这就,提亲了?
柳云龙看向贾瑛,不确定道:“会不会快了点?”
贾瑛点点头,有些不舍道:“是太便宜你了,不过也没办法,过了这几日,我怕你再上门,就会被赶出来。”
“这又为何?”柳云龙有些不明所以。
贾瑛摇了摇头,却没说原由。
安排好柳云龙之后,贾瑛便扔下他一人独自沉浸在从一无所有,到坐拥一处三进宅院儿的不真切中,径自回府去了。
这边,琏二借故东府有事羁绊,只托人往凤姐处带了个信儿,面都没露,顺理成章的将尤二姐接了过来。
尤二姐见贾琏果真没失信与她,心中自也欢喜,觉得自己这次是找对了良人,自也对贾琏百依百顺,百般体贴,入夜一番颠~倒~,竟由着他要求变幻一些没羞没臊的姿势,贾琏所求皆有应,更是对尤二姐怜爱三分。
一番酣畅淋漓之后,尤二姐眼中春波尚未褪去,本就风情水性的她,此刻的姿态模样,更是惹男子疼爱,免不了尤氏一番耳鬓厮磨,恨不得将彼此化入体内。
躺在贾琏怀中的尤二姐虽然心中高兴,可眉间依旧有淡淡的忧色,仰头看向贾琏说道:“你今日果真不回?”
琏二把玩着一双手臂柔夷,缓缓游动,笑说道:“怎么,不想我留下来陪你?”.bu
尤二姐感受着身体传来的酥痒,绣口吐着娇喘之息道:“我只是担心你家里那位。”
她常来贾府,如何没听过东府的凤姐之名,再者贾琏事事都不瞒她,就连枕边衾内的事都告诉了她,对凤姐的性子自不陌生。
金蕊之鉴在前,由不得她不担心。
贾琏安慰道:“你且放心,那夜叉星今日身子不适,我看她也没工夫管咱们。若论对她的了解,谁能比得过我,她那人吃不得半点亏,更受不得委屈,若是遇上了,难免不会先将自己气出病来。你当我为何近来一直冷着她,且耐心等等,将来准有你做奶奶的份儿。”
夫妻情分,竟冷淡如斯。
“就怕她使人来找我,你平日又常不在家......”尤二姐又说道。
贾琏细细一想,也是如此,当初金蕊那边,不就是趁他不再上门的吗?如今,尤二姐与金蕊所历之事,竟无二别,若是再上门来闹......
正烦心间,突然想起一事,当下便与尤二姐商议道:“对了,今日老二找我,说要给我谋个官儿,换下平安州那个闲差,我尚未答应。”
“我看不如索性求求老二,让他在外地给我谋个一官半职的闲差,等我赴了外任,天高水远,谁也管不着,到时只你我二人独自快活,也是一桩没事。”
尤二姐听了,也甚为赞同,又说了几句男儿当成功业之类的话,贾琏心中更加坚定,准备隔日便去找贾瑛说项,趁早远离那个夜叉星。
一时烦恼尽去,贾琏再次翻身压上。
翌日清晨,贾瑛一早便带了一份厚礼到了荣府,径自去了贾赦的屋里。
贾赦是见财眼开之辈,对自己的那个庶女本就不上心,有了礼物开道,迎春的婚事自也不难定下,且听说对方还是进士正科出身,将来前途无量,贾赦更是没话说,有个便宜的女婿,将来准少不了他的一份孝敬,且让人知晓他招了个进士做女婿,面子也有了。
等到柳云龙带着人和聘礼前来,两人见过之后,行了礼,当即便请来贾政等人,将事情定下,备好了聘书,事情到此已成了大半。
贾政最喜读书人,且柳云龙治水之名在朝中也是小有名气的,贾政倒是乐得成此一桩没事。
这边像是走流程一般,将迎春的大事定下,从头到尾,只有市侩,却不显亲情。反倒是内宅的姑娘们,此刻早已叽叽喳喳聚在了一块儿,围着迎春道喜。
随后贾瑛又带着柳云龙去见过贾母,王夫人一干人等,忙忙碌碌大半日,柳云龙只觉自己像个布偶一般,任由贾瑛摆布,恍恍惚惚间,人生大事就定了下来。
他对于迎春确实是真情实意,只是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琏二那边给了回复,贾瑛随即给杨佑去信一封,让他在山西境内帮着谋个闲差,要职贾琏也做不来。
又过了几日,京城里突然传开一则消息,只说荣国府贾家大老爷,现今一等神威将军,为了几把扇子,使通官府上下,讹了一个名叫石呆子的群书生一身的官司,石呆子更是在狱中含愤而死。
时间不过是迎春订婚后的几日,贾雨村问询再次登门,贾赦早就慌了阵脚,派人去请贾瑛,去的人回来报说,贾瑛前日便离京,随柳姑爷一同到河工上视察灾民去了,几日只能再派人往天津而去。
另一边,昭王府中,杨仪和褚大宥同样一脸懵。
他们这边迟迟等不到贾瑛回信,杨佋那边更是一日三审,周墨被严加看管,来势汹汹。
“贾瑛到底是什么意思?他难道就不怕贾赦被牵连?”
说着,杨仪又将目光看向褚大宥,这个注意,是他出的。
褚大宥也搞不懂贾瑛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有告状之人明明在他们手里控制着,这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
“王爷,眼下该考虑的是,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若事情真的闹僵了,怕不好收场,没有回旋余地啊。”
“你的意思呢?还有这件事是谁在后面鼓噪,竟闹得满城风雨?”杨仪这会儿也冷静了下来。
“会不会是那边?”邬玉卿说道。
褚大宥摇了摇头道:“不可能,贾瑛可是那边的一员大将,极力拉拢还来不及呢,礼郡王绝不会做这种授人以柄的事,纵使事情办得在隐秘,总会有隐患在内的,礼郡王觉不想看到,有朝一日,被反戈一击的局面。”
杨仪同样点了点头:“因为周墨一事,咱们这边与贾瑛几乎已经没了缓和的可能,杨佋不会将贾瑛往外推的。”
“那就只剩下宛县那边了。”邬玉卿说道。
谁料杨仪却率先开口道:“京官儿难当,宛平县令还没这胆将两边儿都得罪了。”
“先不想这个,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吧,是顺水推舟,将事情闹大,顺势给贾瑛一击,还是静观其变?”
褚大宥思量了片刻说道:“王爷,下官以为,既不能将事情闹大,也不能坐视不管。”
杨仪投来询问的目光,褚大宥接着说道:“还是那句话,石呆子一案,具体要发挥到什么程度,还要看周墨那边审的怎么样,咱们对症下药,避免两败俱伤的局面,大位之争既要极尽手段,也要懂得克制,要知道,陛下还在看着呢。”
杨仪听了连连点头,这才是谋臣该说的话,看向褚大宥的眼神,也亲近了许多。
“其次,贾瑛已经知道告状之人掌握在咱们手中,若是坐视不管,对方难保不会将仇恨撒到咱们头上,所以,不仅不能坐视不管,还要想办法平息谣言。”
这都是什么事,明明事关贾家,结果正主一点都不着急,反倒是他们身为对生的还得为对方擦屁股。
杨仪也深感憋屈,但是眼下也只能如此。
只听褚大宥说道:“让督察院先保持沉默,烦请王爷递信给大理寺,让他们来查此事,同时抓捕散布谣言之人,一来可以平息谣传,将事情控制下来;二来左右证人和证词都在咱们手中掌握着,也能做到进退有据,真到了那时,再让督察院出面也未尝不可。”
“此策甚妙。”邬玉卿嘴里赞叹着,心底却是生出了一丝危机感,自从褚大宥进入他们这个核心后,他发现自己的作用越来越笑了,保不齐哪天,就彻底没用了,这可不行。
“既然如此,那就照着育才想法来办吧。”杨仪最终拍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