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清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明显极其不正常,也难怪她的母亲会焦心似火。
慕容曌与阳牧青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里都看出一丝怜惜之意。
白小清径直走到第七棵槐树面前,将雨伞抛至一边,仍由雨水肆意侵袭,本就薄透的衣服很快就被浸湿,发丝也贴到了脸面上,但白小清就像个没事人似的,脸上甚至露出一丝幸福的微笑,然后依傍在槐树的树干上,仿佛依靠在一个男人的肩膀。
慕容曌可以看见她的嘴唇翕合,虽她的声音又哑又低,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她的确是在说话没错。
槐树的枝叶在风雨之中簌簌响动,似乎在给她积极的回应。
慕容曌有一种她和阳牧青被隔离开的错觉,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白小清和她依赖着的那棵槐树。
一分一秒都过得有些煎熬,但他们只能在暗处看着干着急,这个时候,出面不是,不出面也不是。
“静观其变吧。”慕容曌说道。
阳牧青点了点头,静候一旁。
待白小清最终离开,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她没有捡起掉落路边的雨伞,就这样冒着风雨往回走,一步一步,走得很慢。
后半夜天气越发冷了起来,慕容曌披了阳牧青的衣服,都冻得有些嘴唇发青,何况浸湿在斜风细雨中的白小清。
慕容曌叹了口气,那一瞬间,对白小清的深深无助感同身受。
这个柔弱的少女,心里究竟藏了什么呢?
“你先回车里。”阳牧青轻声道。
慕容曌“嗯”了一声,异常乖顺地钻进了车里,阳牧青则快步走到第七棵槐树面前,将窃听器取了下来。
幸好安装的位置非常讨巧,并没有被雨水打湿。
回到问灵所,已是夜里一点,慕容曌照例打了个电话回家,说今天不回去了。
然后就呆呆坐在沙发上出神,窃听器就放在桌上,但她似乎没有去听的打算。
“想什么呢?”阳牧青很看不惯她这样,一点都不把自己的休息当回事,“要么就睡,要么就听。”
慕容曌听到他恶狠狠的语气,突然噗嗤一笑,道“我发现你越来越像个管家婆了。”
“还不都是某人的功劳。”阳牧青无奈回应道。
“我是在想呀,白小清这事,不管会不会更好……如果将她最后一层防护罩给去除,我怕她会撑不下去,刚才见她那样子,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慕容曌无辜地看着阳牧青,似乎在等他给答案。
阳牧青思索了一会,道“她现在这样子,也不像正常生活。”
“被人揭开伤疤,会很痛的。”慕容曌似乎心有戚戚焉。
阳牧青镇定回道“长痛不如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