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勃一个人而已,能探听到多少的消息?
只是
王勃这家伙拥有近乎过目不忘的本事,就不必跟别人说了。
厨子的动作很快,知道太子殿下不喜欢吃热的太久的菜,所以他们不管做什么菜,都会想方设法的就留下最后一道工序,这样太子殿下传膳的时候,不需要耗费多少时间,就能迅速地上菜。
在这炎炎盛夏,凉面自然是好东西,凉皮也是大受欢迎,而葱香海参,更是让他喜欢。以前见到的这东西,都是用来熬汤的,谁知道,用来做菜,竟然别有一番风味,就是可惜,这等海边的珍品,价格高的不行,就算他是仆射,有能力这么吃,也不敢啊。
一顿午饭吃完,刘仁轨嘴还没擦干净,就拿出了一本奏折:“太子殿下,中书门下两个省,是政令的前两个流程,尚书省是施行具体事务的,一道政令下放到尚书省,尚书省只需要考虑怎么施行就可以了。微臣作为尚书仆射,最多就是补充一点。所以啊,若是讲寻常的奏折,未免无趣,所以,微臣特意挑选了一些兵部的奏折公文。”
“当然,现在微臣手里的这个,不是来自兵部,而是来化炉。”
“不是所有的上奏,都是言之有物的,也不是所有的文书,都需要建档封存,总有一些,不需要朝廷如何安排,也不需要回信的,当然,最重要的就是需要保密的,需要焚烧”
见刘仁轨直接开始上课了,李贤也就不考虑午睡的事情,开始认真的听讲。
一个仅次于房谋杜断闻名程度的宰相,给你讲课,或许你会有比他更好的点子,但也得听着。说到底,来自后世的逻辑,在唐朝,还是不适用的。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区别,就在于交通。
唐朝没有飞机火车大货车,信息的传递,还停留在需要人送的程度。所以,朝令夕施是不可能的,总要考虑到期间的时间流逝。任何的想法,都要考虑到这个因素。
虽然不打算把自己后世的逻辑彻底遗忘掉,但是,结合当下暂时地转变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伴随着讲课的开始,一个个的小吏,开始将戴至德挑选出来的奏折,送到东宫来。
经过两个尚书仆射筛选的奏折,肯定是非常重要的。就在刘仁轨的讲述中,李贤对于大唐,不再是雾里看花,而是越来越熟悉起来
一直到傍晚,再次蹭了一顿晚饭以后,刘仁轨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虽然今天他大多讲述的都是兵部的公文,而太子殿下也没有发表自己的见解、没有见识到太子的聪慧,但他依然觉得心情愉快。
看得出来,太子殿下不是没有想法,但是他都选择了闭口不谈。
这就很好啊,人不是万能的,对于自己不熟悉的东西,不妄论,也是一种好品质。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好,但是刘仁轨依然觉得,若是太子不能成为惊才艳艳的储君,那么将来做一个守成之君也不错,至少,作为臣子,他们最害怕的就是那种瞎指挥的皇帝。
相比较神采奕奕的刘仁轨,李贤就有点靡顿,上午的习武太耗费体力了,而没有午睡,就持续了一下午的学习,更是耗费心力,所以此刻的他,只想着赶紧睡觉。
走出书房门,却觉得格外地不适应,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尝试着再走一次以后,他终于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了。
没看到上官婉儿。
正常来讲,这丫头应该已经开始收拾书房了,怎么见天不见人影。
看向李荇,李贤问道:“婉儿呢?”
李荇没想到太子殿下会主动问起,只好说:“回殿下,上官婉儿的母亲病了,奴婢特意准了她一天的假,送您回去以后,奴婢会代替她收拾书房的。”
“病了?可还严重?”
“挺严重的,否则奴婢不会给上官婉儿告假。”
“哦,既然挺严重的,那就给她多几天假,母亲生病,当女儿的,怎么也得在膝前尽孝才行。”
李荇愣了一下,拱手道:“殿下仁慈,想来上官婉儿定会感激不尽。”
没理会这马屁话,李贤伸了一个懒腰,就准备回去。
走到卧室门口,本来应该身在掖庭宫的上官婉儿,竟然跪在门口,看起来很是伤心的样子。
“婉儿,你不是应该去了掖庭宫?怎么在这了?”
看到她的样子,李贤就忍不住胡思乱想,郑氏,该不会
上官婉儿直起身,哭道:“殿下,婉儿请求殿下救母亲一命,请求殿下救母亲一命!”
走到上官婉儿的身前蹲下,李贤伸手搀扶她,问:“怎么回事?莫非是喝了药也不见好?”
上官婉儿一愣,随即悲伤道:“殿下不知,寻常宫女生病,尚且无药可用,更别说掖庭宫所属了。母亲的病,是风寒,如今的病症,若是没药,恐怕”
李贤没想到这个时候的宫女,尤其是掖庭宫所属的境遇竟然这么凄惨。
不过
就算是给她找人医治又当如何呢?
身在掖庭宫,总有受不完的罪。
况且,本来上官婉儿调到东宫来,就容易让天后敏感了,这个时候再救郑氏,谁知道会不会有别的变故?
回过头,李贤看向李荇,问道:“李荇,病死的宫女宦官,如何处置?”
李荇一愣,但还是回答说:“病死的宫女宦官,会被送到乱葬岗焚烧。”
上官婉儿惊恐地看向太子殿下,她想不明白,为何太子殿下会有这么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