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皮城南部城区与皮尔特沃夫运河临近的岸边线,梅尔和安贝萨一前一后走在大理石小路上。
梅尔已经有十年没见自己的母亲了,昨天安贝萨忽然以电报讯息的方式联系说今天便会到达,已经令她颇为措手不及。
叫上杰斯,安排好海克斯飞门载人飞艇塔楼暂时封锁,然后再仓促出门迎接,可却是这种见面方式……
梅尔盯着前方宽硕的背影,胸口总有股不发泄不畅快的闷气,“母亲!”
她叫住安贝萨,前方的女人也停稳脚跟。
“您到底来皮城想做什么?”她语气不太友好地质问道,“为什么您还跟杜·克卡奥纠缠不休?”
安贝萨垂下头,重重叹了声气,声音里带着伤感“你哥哥没了。”
梅尔愣住了,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出什么事了?”
虽然她从小跟自己的哥哥就没太多交流,但毕竟是血浓于水的兄妹,乍一听到他没了的消息,心里还是不太好受的。
“他惹了个不该惹的人。”
安贝萨半侧过身子,视线一直停留在面前一起一伏的浪花上。
梅尔的哥哥向来是被安贝萨当做诺克萨斯米达尔达家下一任家主来培养的。
虽然安贝萨曾经因为自己大儿子并不是个领袖合适人选而有意想培养女儿,可惜自从十年前那场战争,梅尔对于敌人的怜悯,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矮子里拔将军,即便儿子再怎么不争气,她也不会将米达尔达托付给能对敌人心慈手软的后代。
这在弱肉强食,强者生存的诺克萨斯根本是行不通的。
对于梅尔而言,她从未在自己向来坚韧的母亲脸上见到过这种神情。
结合跟米达尔达向来不怎么对付的杜·克卡奥家族派出卡特琳娜来皮城,她大概能猜出自己哥哥出了什么事。
“哥哥惹到斯维因了?”
可这话刚问出口,谁知安贝萨脸色微微一变,三步并作两步跨到梅尔面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吓了她一跳。
“知道就好,别乱讲。”一边说着,安贝萨小心翼翼地左右观察。
因为地处还算偏向郊外的运河旁边,距离南部城区的日之门码头有不短的距离,这片区域人烟稀少,比较宽阔,基本没遮挡视野的死角。
这也是安贝萨选择这里跟女儿谈话的主要原因。
见周围没一个人,安贝萨才松了口气,松开了手,“小心隔墙有耳,这一次来皮城的可不光只有卡特琳娜·杜·克卡奥。”
梅尔不是傻子,自然能听懂母亲的画外音。
杜·克卡奥家族拥护斯维因,而卡特琳娜则是来监视她的。
但除了卡特琳娜这个在明面上的监视者外,阴影之中似乎还有别的人伺机待发。
安贝萨双拳攥紧,手指的骨缝传来“咔咔”响动。
随即,她又叹了口气,双眼疲惫地跟梅尔四目相视,“我当时大意了,结果酿成了不可挽回的大错。”
母亲颓然的样子,还有方才的举动和言语令梅尔眼中闪过错愕之色。
“诺克萨斯这两年新颁布的崔法利公告,哥哥他没遵守,然后被清算了……对吗?”
安贝萨又垂下了头,掩饰着眼底深处的沉痛,“没想到你连这个都知道。”
“现在时代已经进步了,我知道很多东西。”梅尔说,“更何况诺克萨斯政变可是个大事件,作为中立城邦皮尔特沃夫议员的我自然要多加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