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宝龄耳根子微热,“许久未回来府中,父亲兄长且同裴大人说会话,女儿到外头去走走。”
话声落下,未待人回声,她便匆匆从厅子离开。
候外头同许久未见的小姐妹说话的蒹葭都愣了一下,连忙跟上。
此时,厅子里,盛大人摸了摸胡子,若有所思,“怎么觉得,宝龄这次回来,性子倒与从前一般无二。”
原以为进宫几年,如今性子会稳重些,可方才这一瞧,倒还有几分进宫前的样子。
盛巩倒是乐见,“父亲,妹妹如此,可见宫中生活,也不似我们从前猜想的那般难过。”
盛大人点了点头,“这是好事。”
可见先帝这个当舅舅,还是将宝龄护得极好,并未将范太后从前所做之事迁怒于宝龄身上。
盛巩笑了两声,朝一旁的裴辞朗声道,“就是让玄瑾见笑了。”
裴辞抿唇淡笑不语。
秋风阴凉,快入冬了。
院中堆积了好些扫到角落一旁的枯黄落叶。
盛府节俭,这些个叶子,便是厨房生火时最好的引子。
盛宝龄在廊道坐了会,看着熟悉的景色,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五年前。
那会儿,大哥还未参加春闱,时常邀一些好友到府中读书。
盛府,别提多热闹了。
哪像今日这般冷清。
又或者,冷清的不是这盛府,而是自己如今的心境。
睹旧景,难免伤怀。
可就在这时,一道声音自不远处传来,尖锐而刺耳,语气带着埋怨不满,“故意把我们支出来,谁不知道大娘子存了什么心思。”
“不就是想把她盛宝黛送进宫当主子吗,又怕咱几个和太后娘娘亲近,夺了盛宝黛的风头。”
“防什么呢,要我说,官家还不一定会看上她盛宝黛呢!”
“就是,长得还没宝琴姐姐好看呢。”
“二位妹妹这么说,可实在是要折煞姐姐了。”
盛宝龄眉头蹙了蹙,听这一番话,应当是方才见过的那几个庶女在此说话。
在后宅中,竟如此议论主母与长姐,实在不知规矩。
几道声音恍然无所觉,往这边走来。
蒹葭重重地咳了一声。
那三人一惊,慌忙抬头,瞥见那坐在廊道的人,是方才才见过的盛宝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
性子较稳重的那个,三房庶出的女儿,盛宝琴施施然行礼,“宝琴与两位妹妹在此说话,未曾想竟惊扰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盛宝龄这才多看了盛宝琴几眼,言谈举止有礼,看得出来,三房是将这个庶女当嫡女教养的。
另外两人垂着脸,因着方才那一番话,此刻心虚根本不敢看盛宝龄。
“几年不回这盛府,还真未想到,如今府中风气成了这般模样。”
三人顿时话都不敢吭一声,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垂着脸,谁也不敢轻言开口,心里抱着侥幸,兴许盛宝龄方才并没有听见她们那番话。
见三人没有半分自知之明,盛宝龄眸光凛冽,“看来哀家倒是得问问二婶和三婶,是如何教养府中庶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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