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总觉得,少了什么,是少了什么,可她想不起来了。
蒹葭端着吃食进来时,见了这一幕,连忙上前去,将窗户关上了,“姑娘,您这身子才刚好,可不可能再吹风了。”
看着那一桌的吃食,盛宝龄却是半点胃口都没有,薄唇抿了抿,半晌才问,“蒹葭,我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蒹葭一愣,不明白盛宝龄怎么会突然这么问,她上下左右紧张的看了又看,面色红润,不像是又病了的样子。
何况,这两日,还请了太医前来看,自然是无碍的。
“姑娘不妨同奴婢说说,忘了什么?”
盛宝龄咬了咬唇瓣,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便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忘了什么,才问的。
她若是知道自己忘了什么,又岂还会开这个口去问。
“罢了,没什么。”盛宝龄声音淡淡,或许便只是忘了些寻常琐事罢。
蒹葭看着盛宝龄这样子,却总有些担忧,担忧是不是进宫的事,姑娘有些受不住?
否则也至于病了一场,好些日子才好。
…
当天夜里,盛宝龄从梦中醒来时,天色还未彻底亮,她扶着起身,点了盏灯,坐在一旁,从木匣子里头取出了香丸,将香丸置于香炉中点燃。
等到香味萦绕在寝殿中时,整个身子才慢慢放松下来。
她微微眯着眼,闻着这香味,又想到了裴辞……梦中的白衣身影,没有送出去的香囊。
明明白天时,才想明白,不准备再深思过去那些可能被自己忘记的事,可夜里做的梦,却总是那般真实。
好像她确确实实在还小的懵懂年纪,一步步笨拙的去靠近那个看起来可望而不可及的天人。
可都像那个没送出去的香囊,最后都被遗忘藏了起来。
记不得了也好,若是那时带着那般心思,又如何心甘情愿进宫,在这宫里待了这么多年。
此时的盛宝龄早已相信,在那段被自己忘了的时间里,那个身穿白衣的人,便是裴辞。
以至于这会儿,她再想起印象里前几年和裴辞“初次见”时,有惊艳,也有一瞬间的失神,好似曾经见过,只是那时她未想及其他。
那时她伴先帝身侧,已是皇后,而裴辞,是被先帝挑中的亲信之臣。
在与先太后之争中,裴辞选了先帝,步步为营,为先帝一点一点将权势拢回手中。
为人臣,为人友,他都挑不出半分错。
当真如他的字一般。
盛宝龄微微叹了叹气,微微攥紧了白天里带回来的香囊。
那会儿她才几岁,可能裴辞早就忘了,旧交好友的妹妹,温和一些罢了。
盛宝龄只觉自己最近受频繁发梦的影响,心都开始动摇了,一点一点朝本不该倾斜的位置倒去。
有征兆的,却无法控制的倒去,只能看着一点一点的倒下,而无论做什么还是想什么,都是无用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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