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宝龄挑了两枚簪子和一把小拇指大小的笔杆,嘴角弯了弯,真好看。
心里头这一高兴了,便是连银子都不用找了。
可就在她转过身的那一刻,却险些撞上了人,被黑影一挡,她下意识后退了两部,避开了人,再看去时,却对上了一双还算熟悉,又实在不熟的眼睛。
“盛小公子,巧。”楼尚眉目好看,声音清清冷冷,却极为有礼。
在这碰上了,盛宝龄也不好就这么直接走了,微微回礼,“楼公子。”
楼尚看起来,像是要往裴府那边的方向去,在这里遇上,倒也是正常。
只是两人平日里也没什么接触,突然路上遇见,便将盛宝龄唤住,却实在不像是楼尚平日里的所为。
打过招呼,盛宝龄便要走,却又见楼尚问,“盛公子可是刚去过裴府?”
盛宝龄虽觉得楼尚突然这么问自己,实属奇怪,却还是如实应道,“方才是去过。”
她莫名觉得,楼尚有些心事,只是再多心事,也与自己无关。
楼尚“听闻裴大人病了,不知如今如何了。”
盛宝龄“应当过几日便能好。”
楼尚好似在刻意寻话将盛宝龄拦住一般,直到见盛宝龄面有不悦,才终于道,“多年前,我与你还有你阿姐,两家也是世交,便是不知你是不是还记得。”
“前些日子见到你,便想与你叙些旧,只是不知该如何说起。”
楼尚的样子,好似根本不知盛楼两家如今的尴尬境地一般,同盛宝龄话从前。
便是盛宝龄,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这楼尚莫不是吃错药了,怎么往日里什么话都不曾说,今日却将自己拦下来,说这些个奇怪的话,她蹙了蹙眉头,“年纪太小,记不清了。”
“家中还有事,若楼公子没什么事,我便先行一步了。”
言下之意,你可别再说了。
说着,她抬步,从楼尚身旁经过,往另外一边走去,独留力楼尚一人在原地,看了许久。
楼尚眸光微微暗些,盯着盛宝龄远去的身影,心绪杂乱。
不知道为什么,近些日子,总是会想到盛朗,声音,面容,有时在笑,有时又冷着一张脸,便连梦里头,也频频如此。
因着如此,有时连书都看不下去,他实在被烦扰得,精神不佳,胃口亦是不佳。
方才,也是实在忍不住,才将盛朗拦了下来,说的话,却都是前言不搭后语,甚至忘了,盛楼两家,早已多年不曾往来。
不知怎么,他有时看见盛朗,还会想到儿时的盛宝龄……
楼尚眉头紧皱,若非此时处于街市,他甚至是想打一打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可便是控制不住,越不想去想,便想得越多。
而此时,走远了的盛宝龄,松了一口气,这楼尚莫不是患病了,突然就想叙旧。
那会儿才几岁,能有什么旧可叙,更别说盛楼两家如今的敌对情况,莫说叙旧,不捅上两刀,相安无事便已经算是不错。
这楼上怕不是书读太多,读傻了。
盛宝龄想着想着,摇了摇头,真是看不透这些人心里头都在想些什么。
…
盛宝龄在出了裴府的路上遇上楼尚且被拦下一事,半个时辰不到,便传到了此时身在裴府的裴辞耳边,以及,宫中的小皇帝耳边。
裴辞脸色看上去,看不出情绪如何,一旁传消息的下属,看着自家大人如此,却是紧张。
那楼家公子好端端的,将那盛家的小公子拦下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