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了些有关平了侯的事,涉及到了朝中几位大员,裴卿这才来寻哀家问个应对之策。”
盛宝龄的话,一半真,一半假,让小皇帝根本无从捉摸。
到最后,小皇帝也只能草草了结这个问题,一双漆黑的眸子,暗藏深意。
像是一头藏身在草丛之中的野兽,等待着最佳时机,好将眼前的美味撕咬入腹,血肉半丝不剩!
小皇帝的眼神看似隐忍,可此刻,却几乎所有人都能够察觉,尤其是盛宝龄。
盛宝龄只要从小皇帝身上察觉到这些,便不受控制的想到梦里的一切,想到小皇帝那些那些折磨自己的手段,想到他那种眼神,那种近乎病态的疯狂,便禁不住的犯恶心。
小皇帝薄唇微启,嗓音带了几分寒意,“下次这种事,母后还是莫要操心的好,儿臣必会办妥。”
若是从前,盛宝龄自然会应下,小皇帝爱操心,便操心去。
她所谋的是最后的结果,这过程这些个事,只要影响不到最后,她都可以为了后面的计划顺利进行而放手让他去捣鼓。
可今日,盛宝龄同裴辞串通一气,知道了裴辞的想法和策划,自然所有的事,也都要将裴辞考虑进其中。
于是这会儿,也没打算就着小皇帝。
小皇帝的声音态度再冷,盛宝龄却能更甚,“此事涉及朝中多位大员,皇帝年纪尚小,这些个事,怕是处理不好。”
盛宝龄这番话,还是头一次,一时间,将蒹葭和秋衣都惊愣不少。
秋衣愣了一下,满脸困惑,太后娘娘今日这是怎么了?
平日里便是再不满官家,也都会忍着,亦或者扯开话题,不与之深谈,从不会明确的去反驳。
可今日这样的一番话,可以说是直接下了小皇帝的面子。
蒹葭倒是心里头一阵畅快!
便是要如此,否则娘娘手中那么多权势,再受什么憋屈之事,闹个心里头不痛快的话,这些个权势,还要来做什么呢?
便该这么做,有什么不痛快的,全给发泄出来,趁着小皇帝还在位不是?
否则将来,这成了静王殿下,还没了机会呢。
小皇帝更是没有料到,盛宝龄会这般丝毫不留面子的说出这般反驳自己的话,甚至是拿上了年纪说事。
他薄唇紧抿,额角紧绷,显然在忍着。
气氛一瞬间变得诡异。
然而盛宝龄看上去,却是态度如常,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更没有因为说了那样的一番话,便不敢直视小皇帝。
就好像那些话,就只是些普普通通,无伤大雅的话。
小皇帝牙关紧咬,心里头好似有团血气要迸发出来,却又须得生生忍住。
他太清楚了,眼下,他没了刑部,没了户部,就连楼家也都岌岌可危,他手中并无实质的兵权,从前尚且受制于盛宝龄,如今的自己,更不是盛宝龄的对手。
眼下,根本不是一个好时机。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忤逆盛宝龄,他需得扮好一个乖顺听话的小皇帝。
想及此,小皇帝眼底的阴翳散去,再度温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