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好些世家公子都前来裴家求学,这威远侯府的沈从安,自然不会漏。
当日,沈从安得知自家老爹给自己安排了这么一桩事,独爱饮酒听曲儿的他,连夜便要出逃,这端坐在里头听着一老头讲课,可实在不是人受的。
然,之子莫若父,当天夜里,欲爬墙偷溜的沈公子,在自家后院被逮了个正着,从身上背着的行囊里,搜出了银票等等的值钱物件,可见是准备好长一段时间都躲在外头了。
威远侯冷笑一声,下令让人将自己这个没出息的儿子给绑了,明日就给丢进裴府去。
浪荡不羁的潇洒公子沈从安,便被自家老爹这般捆在了柴房里头,饿了一整夜,次日,一听威远侯当真要将自己这般五花大绑的丢去裴府,吓得连连求饶,立下了绝不缺课的誓。
只因那裴府,有不少小娘子,可不能丢了自己这风流倜谠的公子哥的脸面。
尤其是,还有那个与自己有婚约,嘴上从不饶人的婉儿妹妹。
在谁面前丢脸都成,便是独独不能在她面前丢脸。
威远侯冷笑一声,这才命人将其解绑,又恐这不成器的儿子半路跑了,硬是唤了府中不少侍卫跟着去了。
这沿路上的人瞧了,都道这威远侯府的排场就是大,这公子出行,还这般多侍卫跟着,可见这威远侯有多疼爱自己这儿子啊!
这般看重。
而马车里头,沈从安生不如死,听着外头的议论声,心里嘟嘟囔囔,这疼爱谁要谁要去。
他反正是嫌累的慌。
马车行驶至裴府,好些个公子都到了,这会儿遇上了,都各自寒暄着。
曹明宣见了沈从安,惊讶一声,“元让,你也来了?”
沈从安虽然心里头不乐意来这,可既然都来了,按他们沈家的宗旨,那就是该说的场面话,就都得说上一说,该有的正经样,那就得装上一装。
这会儿,曹明宣同他招呼,他自然得回应一番。
府中侍卫看着方才在马车上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的公子,这会儿对上这么些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公子,装得那是比谁都要风度翩翩。
不知从哪里顺来得一把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胸口处扇了扇,颇有学识的样子。
这样子装起来,当真是无人能比。
“原来是曹兄,巧啊!”
二人好似一见如故,相携往裴府里头走去。
这行至里头,才听说,这府中的几位姑娘也要一同听课,说是在府中闲着,也是闲着,多听些,总有益处。
沈从安这一听,心中暗道不妙,那岂不是每日都要瞧见裴婉?
岂不是每日都要听她叭叭叭吧?
沈从安这心里,可实在是忐忑。
倒是曹明宣,感叹了一声,“都说这裴大姑娘学识渊博,不比一般闺阁女子,元让能得裴大姑娘青眼相看,可是不易。”
沈从安听了,嘴上应付着,可心里多少有些自知之明,可不就是不易么!
所以他至今也没得到过裴婉的青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