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边防检查站,道路开始蜿蜒崎岖起来,陡峭的山崖取代了广阔的荒原。一群青灰色的岩羊在这高山裸露的岩石间欢快地跃动,只要有一小块突出的石棱就能成为它们的跳板。它们像充满魅力的精灵,轻盈灵动,给单调荒凉的无人区带来了一丝生机,让人感受到生命的顽强和坚韧。
李光瀚和陈艾丽看呆了,这些鲜活的生命和人类共同生活在地球上,繁衍生息,同看朝霞和日落,和人类拥有共同的家园,如果顷刻间毁灭那该是多么可怕。李光瀚看着身后起伏的公路在山间仿佛扭动着腰肢,极尽妖娆,横亘千里连绵不绝的雪山顶飘荡着祥云。李光瀚知道,现在需要的是气定神闲和淡定从容,而不是畏头畏尾、患得患失。
越野车在崇山峻岭间向上爬行了一个多小时,前方直行就是北泉边境口岸大楼了。一个不起眼的岔路口,老段将越野车驶离大路,拐到一条小土路上。沿着小土路又开了半个小时,路渐渐没有了,地上布满碎石,头顶的山岩好像随时都要砸下来。
海拔5000米的山间,可以近距离地看到山脊上的雪和不远处作为背景的连绵的雪山。天阴沉沉的,开始刮风,好像还飘了一些雪花。
老段停下车,帮李光瀚和陈艾丽拿出大背包。他用力握了握李光瀚的手,又拍拍他的肩膀说到:“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兄弟,我只能送到这里了。翻过这座山,过了望果山口就到了境外,后面的路只能靠你们自己了。”转身又握了握陈艾丽的手说到:“前路凶险,务必保重,等待你们的好消息。”
老段说得很动情,就像在昆仑山上对自己的战友说话一样。他一直伫立在秋风中看着李光瀚和陈艾丽的背影消失在山间。
回里兰县的路上,老段接到手下打来的电话,澳瑞生物制药的刘伟江亲自来青藏高原了。他已经在从北京飞省城的飞机上了!
老段一听急了,加大油门往局里赶。他指示手下,耐心做拉塞尔的工作,要求他合作并保密,千万不能泄露伊丽莎白被抓的事实。派警员伪装成西海药厂的司机,开着西海药厂的车带上拉塞尔去省城机场接刘伟江,务必一切做得正常,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原来,身在北京的刘伟江看到很久都没有伊丽莎白和李光瀚的消息,很着急,疑窦渐生。本来他以帮忙解救徐劲风的重仓股为诱饵,派李光瀚的这个老同学开车一路西行,带李光瀚和伊丽莎白上青藏高原,就是想做个顺水人情,顺便弄清楚伊丽莎白的底牌,好向乔治邀功。哪知老徐这个滑头一路上看到这其中水太深风险太大,半途而废就回来了。同时派去诱惑李光瀚的汪小曼也是无功而返,还折损了两个绑架李光瀚未果的壮汉。
更奇怪的是,汪小曼回来汇报说,在拉塞尔的西海药厂也没见到伊丽莎白和李光瀚,刘伟江就更生疑了。这个伊丽莎白带着李光瀚难道还真的能从青藏高原偷越边境不成?
此刻,夕阳西下,假的伊丽莎白正和李光瀚一起徒步在通往境外的险峻的山间羊肠小道上。小道时高时低,弯弯曲曲,坑坑洼洼。一边是悬崖峭壁,一边是冰川融水形成的小溪,头顶时不时还有落石。
小溪的水是那种沁人心脾的豆绿色,光是看着都解渴。陈艾丽边走边看着这养眼的豆绿色,心情放松了不少。按老段的提醒,现在离翻过望果山口还有30多公里,估计夜里要在山里宿营了。
突然,偶尔看看溪水的陈艾丽眼睛余光瞟到了对岸一个移动的物体。飞快地,跳跃地,“天啊!那是什么?!”陈艾丽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