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昱肚子里没有墨水,只能凭感觉分辨出谁吟得更好一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但他听闫怀清点评倒是很认真。
文宴的裁决并不是由闫怀清一个人决定的,还有另外两名大儒,但其中还属闫怀清的声名更得人心。
顾岚衣对这些不感兴趣,她只是随意地认了认人。
和温子昱来看热闹不同,她来看春日宴,更多地是寻找可为己用的人才。
她原本并没有招揽闫怀清的意思,只因为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太过迂腐。
闫怀清出身书香世家,闫家祖上曾出过两位状元,一名榜眼,门下文臣无数,是锦朝当之无愧的文儒世家。
只是不知为何,三年前闫怀清忽然离开京城,那年是她入朝的第一年,按理来说前一年刚刚登榜状元的女子,正是炙手可热风光无限的好时候才对。
可偏偏就在那一年,闫怀清向先皇递上了辞呈,自请发配地方。
先皇自然是不同意的,可这闫怀清也倔,硬是在第三次把辞呈递上去以后,自己孤身一人离开了京城,来到了上都。
没有功名官位在身,堂堂状元郎也只能在这小小的上都城里做一名教书先生。
可事实证明,有才之人不论做什么都会出类拔萃。
闫怀清所在的尚逸学堂接连出了几名贡士以后,尚逸学堂也成了远近闻名的上等学堂,闫怀清在民间的声望不降反升,甚至有些景仰她的学生,更是对朝堂当年“逼走”闫怀清的事耿耿于怀。
但事实到底如何,连顾岚衣也不知道。
她想得出神,下面文宴的第一轮已经结束。
胜出的是一名来自江南的女子。
第二轮是命题作诗,一大批下人很快搬着东西上来,在文苑中摆放了整整齐齐的三排共九张桌子。
第二轮分批次进行,每一批的命题都不一样,每组选出一名后,统一再进行一次笔试,才会分出胜负。
前四批的命题分别为梅兰竹菊,众人纷纷开始猜测这第五个命题是什么。
第五批开始前,忽然一个身影从外围挤了进来,文苑内忽然出现了讨论声。
温子昱听到动静往下面一看,瞬间蹙起了眉毛。
关雎?
他来做什么?
下面的闫怀清也一愣,“这位公子,您这是?”
关雎低着头,自顾自在最后一个空位上坐下,被他抢了位置的女子脸色一变,却不好当众呵斥男子,只能神情尴尬地站在原地。
闫怀清:“公子?”
关雎施施然抬起头,笑了一声,“怎么,这文宴难道有规定男子不能参加吗?”
闫怀清的脸色有些难看,可还是好脾气道:“春日宴并没有明确规定男子不可出席,可……”
“那便是了。”关雎打断她。“难道闫小姐也同其他人一般,认为男子便一定不如女子吗?”
闫怀清被扣下这么大一顶帽子,脸色瞬间变了,“公子慎言,闫某人从未有过此等想法!”
关雎颔首,“那便好。”
站在一旁的女子见到这男子咄咄逼人的架势,摸了摸鼻子,尴尬地退了下去。
闫怀清见她离开,抬手到一半,又放下。
唉,这是个什么事啊。
闫怀清叹了一口气,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宣布比试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