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儿?”罗琼枝指着肖方芸的头顶,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几个月前。”肖方芸哽咽着把所有事情都简单交代了一遍。
苏楠和刘玉在一旁声都不敢出,低着头,默默充当隐形人。
“你怎么这么没用,别人找上门来骂,你就这么受着啊?平时白跟我在后面跑了,我的脾气你那是一星半点儿都没学到。”罗琼枝背着手,气得来来回回走。
“可,再怎么样那也是他母亲啊。”肖方芸唯唯诺诺,最后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脑海中浮现出刚才沈母说的那些话,心里就一阵阵疼,顿时呼吸都急促了不少。
“你不就是想要嫁入城里,脱离嫁给泥腿子的宿命吗?”
“贪图富贵,缠着我家儿子不放,何必呢?没有我点头,借沈木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娶。”
“年纪轻轻干些什么不好呢?非得学别人攀龙附凤,你以为这样,能给你父母挣来多大脸面吗?”
“不般配就是不般配,走出去别人会在背后怎么谈论,你知道吗?只会比我今天说的话难听百倍千倍。”
“沈木是大学生出身,又靠自己的本事进了公安局,现在是局里的核心骨干人员,就这样,他还是我们家职位最低的。”
“那你呢?一个乡下丫头,读了个高中文凭,连县城里的厂都考不进去,还能指望这辈子有多大出息?你的那些亲朋好友就更不用我说了,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知道沈木身边接触的人都是什么样的吗?你融入得了他的生活环境吗?你真的了解他这个人吗?”
“他现在一时片刻是爱你的,可能被你的外貌或者内在所吸引,但你能保证他一辈子都爱你吗?父母不支持,你觉得你们能走多远?”
“或者说,你觉得你真的配得上他吗?”
明明一个脏字都没有,但却句句入人心,刺得人生疼。
刺疼她的,不是那些辱骂的话,而是后面那些被她刻意忽视的所谓的事实,自卑感瞬间遍布她的全身。
要不是苏楠的化妆技术和雪花膏,她还是那个黑不拉几的乡下土妞儿,可能长相还看得过去,但浑身的气质做不了假,她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农村人。
永远也学不来沈母那镇定自若,雍容尔雅的姿容。
罗琼枝停住脚步,猛地回头看向肖方芸,见她一副失落到极点的模样,动了动嘴皮子,最终还是心软了,淡声道“跪着干什么,快起来。”
闻言,苏楠和刘玉连忙一左一右把肖方芸扶起来。
“等会儿有人问起,你就说他们是你以前高中的老师,过来慰问的。”
肖方芸讶异地抬起头。
罗琼枝没好气道“要是被你爸知道这件事,岂不是要打断腿。”
这么可怕的吗?苏楠咽了咽口水。
“别再跟那个沈木来往了,这种看不起人的家庭,咱们可不能嫁,明年开春,我让你妈重新给你相看个男人,保管比他强百倍。”
罗琼枝拍了拍肖方芸的手背,安慰道。
“对,天下男人何其多,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我们芸儿长这么好看,人又这么温柔可爱,不愁找不到优秀的对象,搞得谁稀罕嫁进他们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