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疼!
光怪陆离充满着低语和鲜红的梦境迅速支离破碎,秦澈只觉得脑袋一阵疼痛。
他从草地上跳了起来,浑身暴汗,像是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篮球赛。
“呼呼呼,自己这是突然睡着了吗?”
秦澈左右望着,猩红的月亮在一瞬间消失了,像是撞破了一堵黑色的墙回到了现实世界。
傍晚的天空凉风阵阵,仅剩的清凉似乎在暴晒后要一去不复返了,最后几片的树叶在树枝上摇动着,诉说着夏天的到来,江里又涨水了,平时还算清澈的江水现在混合了黄色的泥浆,在小河的入湖口旋起一个个小漩涡,将湖面的枯枝烂叶全都卷入进去。
他看着手里的石头,现在它已经与江边任何一块鹅卵石无异,精美的花纹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在自己的右手上,隐隐地出现了一个倒起来的五芒星图案,似乎蕴含着无穷的魔力。
“夏沫。”
秦澈对着四周呼喊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只有一两个吃过晚饭后出门遛狗的老大爷对他扔来疑问的眼神。
打开手机,却发发现夏沫已经从自己的好友列表中消失了。
先前的一切就像是一个泡泡,轻轻地一戳,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夏沫的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个世界上恐怕真的有某种超凡力量的存在,世界就像一座巨大的冰山,过去的他只看到了一角,而其隐藏在水面下的恐怖,或许才慢慢展现在自己眼前。
雨,像是一位不速之客,猛然掀开了黑夜的帷幕,水花噼里啪啦地打在江面上,发出敲击青花瓷的灵动声。
草地上白茫茫的一片,泛起一阵泥土的腥味,秦澈挽起裤脚,小心地在踩过石板,汇入到一众回家的人群中。
雨越下越大,还有数月才会到来的夏天仿佛要给人们下马威一般,把它所有的能量都倾泻出来,豆大的雨点打在脸上生疼,天空中不是划过一道照亮天空的闪电,轰隆的雷声像是发怒的狮子。
秦澈没有打伞,用手挡在头顶,湿漉漉地走在人群中。
他突然想起了一桩往事,那大概是十年前
那是一个盛夏,临近期末考试,从下午开始,天就阴得厉害,太阳消失得无影无踪,刮起的大风把教室里的白炽灯摇得哗哗响,耳边时不时传来低沉的雷声。
直到快要放学的时候,天空中才传来一声炸雷,像是什么阀门的开关似的,比手指还粗的雨点密密麻麻地掉落下来。
学校是建在一个洼地里,老旧的排水系统早就不堪重负罢工了,后勤处的几个闲人正穿着雨衣奔走在校园里抢修,但暴雨大得咂舌,煤渣子铺成的操场上流出一道道脏水,积在教学楼前,弄得学生们只好皱着眉头踮过去。
门卫根本拦不住接学生的家长会,私家车在门口滴滴地响着喇叭,花花绿绿的雨伞像一片蘑菇林,学生们在里面闷头乱走。
那天舅舅破天荒地拿了一把小伞来接秦澈,还带着秦澈去暖洋洋地吃了一顿火锅。
在吃完火锅回家的路上,秦澈遇见了夏沫,她正一个人站在校门口,手里玩着一个金色的沙漏,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
秦澈并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地观望夏沫,那是一个奇怪的女孩子,常常一个人游离在人群外,捣蛋的男生们私下给她取了一个外号叫小哑巴。
舅舅在厕所里蹲了半个小时,秦澈就看了夏沫半个小时,当时的她那么小一个,却撑着一把黑色的双人伞,像一只流浪的黑猫。
而这也是秦澈最后一次见到夏沫了。
从记忆里回过神来的秦澈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们纷纷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这位浑身湿透的少年。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连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秦澈伸出冷冰冰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却发现是肖晚秋打来的。
她现在不和赵星阑你侬我侬的,还给自己打电话干嘛。
“诶,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