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金里边拨出号码,心中想起丈夫白天向她叮嘱的话,
冬阳说,“天草这伤势本是致命的,却恢复的蹊跷,实在罕见。后面怕有什么不可逆转的并发症,这些天让她在家好好观察一段时间。”
……
电话那边一直忙音,“嘟~~”弥金里挂断电话,朝天草看,打喷嚏的频率倒是比之前缓和了些。
弥天草纤白指尖在鼻翼用力蹭了下,声音带着淡淡哑然疲惫,“……不用打了,姐夫不是晚上有台手术要做吗?你忘了!”
手术?
似乎没听冬阳向她提起过。
抬起腕表看了下时间,弥金里拿起瓷杯走到电水壶边按下热水键,
滚热的水流缓缓注入杯子,她用手背试了试水温,才递到天草手里。
浅色眸间泛满心疼,“喝点水早些休息吧。明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谁知,弥天草却眨着水灵的大眼睛巴巴看着她,明明眸睑处已浅浅陷着青色,那神色却像一点也不困倦似的。
就像小时候扯着她的袖子缠住她一遍又一遍、没完没了的讲故事。
弥天草微微抿着唇瓣,心中不确定讲出来的话,姐姐是否会相信她,
但是憋在心里面她实在是急着慌,没着没落的让她心烦意乱。
她轻轻拉着姐姐的手腕,神色有些犹豫,“姐……”
“怎么?”
弥天草掀开被子会起身,拉着姐姐坐在自己对面,瞳眸紧盯着她不放,“姐,我这两天经历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啊?”弥金里朝妹妹漂亮脸蛋上打量,诧异。
她听着妹妹接着说,“姐,如果……我告诉你前天我实际已经死了,你相信吗?”
那极度冰冷侵袭全身上下的感觉无比的真实,体温一点一点被抽离身体令她绝望。
她不想死,却毫无办法自救,周围的一切都慢慢在她意识里消裉殆尽,没有人发现她的无助。
弥天草看着姐姐先是定睛看着她,片刻抬起手掩向面颊的神情,猜测这次怕是又失败了,姐姐也不相信她。
她低垂纤润双肩,原地泄气。
没有人会相信她的话。
先是南佳佳&nbp;,再是冬阳哥,最后连姐姐也是一脸担忧的看着她讲不出话,像是面对着的,是一个惊吓过度的疯子。
少顷,弥金里慎重整理了刚刚从妹妹口中所听到的每一个字,平复情绪,
她轻轻抚着垂拉着头的弥天草,问,“天草,你是说,你死了?”
一堆疑问拥入脑,弥金里满眼关切,“那你现在……”
弥天草脸色瞬间恢复了红润气色,她惊讶,“你真的相信我说的话?”
弥金里仔细朝妹妹盯了盯,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暖的!
搜索着她话里的逻辑线索,“你的意思是,你前天已经死了?然后……不知道怎么,又活了?!”
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真的是太荒唐!
“你确定?”
弥金里揣着满脑子的疑问,听见妹妹一字一句的说,
“我…确…定!”
她松了一口气,眉头却锁得比先前更紧了些。
天草性格直率顽劣,
却从不说谎。
联想起那日接听母亲的电话,
电话里,母亲哭得六神无主,说天草出了意外,尸体已经停在医院一天一夜。
弥金里对妹妹的言之凿凿的言辞更相信了几分。
天草的手术是冬阳联合了急诊教授一起完成,不放过一线生机的抢救天草性命,绝对不可能因为疏忽大意,而令天草进入假死状态。
排除一切不可能,弥金里想再进一步的确认,“可,你怎么能证明……?”
证明自己死过?
弥天草摇头,轻轻叹了口气,耸耸小肩膀,遗憾说,“没办法证明。”
自己苏醒之际,眼前有道极白的光,亮得刺眼,她感觉周围的气息压迫得自己全身疼痛难忍,有种不明来由的巨大力量包裹着她,直至她重新有了意识,而且,
细腻而低沉的女声至今还在她耳边清晰非常,
弥金里被妹妹的奇妙叙述完全吸引,“有人和你说话?是谁?”
“看不见人,就是声音格外清楚,就好像……”弥天草阖眸回忆,“那人就站在我跟前,但我却不能看见她。”
“她……和你讲什么?”
“她说,从现在开始,你和他的生命将会永远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