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浅带着云予微的画回了听雨阁,刚靠近就见到了等在门口的云载淳。
这大晚上的人不去休息,守在这里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跟她说。
“予微这是把你给抓壮丁了?”云载淳看着她手里抱着的画笑道。
前两天因为这幅画的修复问题云予微闷闷不乐的,他当时也不过是提了一句,穆浅在国画方面造诣颇高。
如果是色彩的问题找她说不定能够得到解决,云予微这不就来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穆浅带着人跨入客厅。
靠近卧室的空间用玻璃推拉门隔开,这里就是用作书房的地方,云家的每个孩子院子里都会隔出来这么一间书房。
“我过来就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云载淳在她对面落座。
穆浅将画摊开,寻摸了放大镜过来仔细看颜色。
这晚上是一个颜色,中午在阳光之下再来看,又会是另外一个颜色,画作修复的颜色很复杂。
要结合当时的时代背景去查看,当时画作颜料的材料都是些什么。
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很多颜料的制作方法失传,这颜色自然也就不可能做的一模一样的。
如果真的失传了,就只能尽量的去靠近原本的颜色。
“你昨天是不是和迟肆在一起?”云载淳盯着穆浅问道。
“不是你给他通风报信让他到巽集找我的吗?”穆浅头也没抬的说了句。
不管迟肆最后到底有没有去巽集,云载淳关心的都只是穆浅的安全。
“你马上要去引诀院了,对于这个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穆浅收了放大镜盯着他,“你恐怕想问的不是这个吧。”
大晚上的跑过来跟她谈心,她可不觉得云载淳已经清闲到这个地步了。
“这几天传的沸沸扬扬的,有个凭空冒出来的灵者打败了束灵处杀风主队秋月绒,成为了灵煦榜第四位,而且还在巽集后山击退了鬼门的一个分队,当中听说还有两只鵕鸟。”
云载淳抬头的时候看到了放大数倍的瞳孔,往后靠在沙发背上。
穆浅将放大镜从眼前拿下来,“你是想问,那个红栀和我有没有关系吗?”
这估计才是他真正的问题。
“你和他几乎是同时出现在的帝都,而且你的灵气很难让人不怀疑啊。”云载淳开口道。
暗紫色的灵气,他如今也只见过迟肆的纯黑色能够与之匹敌。
如果说她不是红栀,云载淳自己都不信,只不过需要来确认一下而已。
“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那个名字,但那人的确是我。”穆浅回答这话的时候,真的是从心底里嫌弃那两个字。
这名字取得,真的是一点文化都没有。
“引诀院是培养初学灵者的地方,你现在的水平去到那里已经不合适了,不如我明天去跟爷爷解释,你就不必去了。”云载淳提议道。
穆浅这样的水平去了也是真的浪费时间,还不如不去。
“不必了,我还是去吧。”穆浅打断他的话,“声名在外最怕的就是上门挑战的人,我这人怕麻烦,最近正好也无聊,去引诀院看看也挺不错的。”
“但是你一去了你这灵气就瞒不住啊。”云载淳提醒道。
入学的时候会有测试灵气的疏灵台,这第一关她就验出是灵尊的话,引诀院也不会再让她入学了。
这样的人,只怕会扣进去做老师吧。
“放心吧,这个我自有分寸。”穆浅说着看向云载淳,“你身上的毒别着急,我那天顺便拔了两根鵕鸟的毛,等到解毒的丹药炼出来我给你送过去。”
听了这话云载淳有些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遍,“你你拔了鵕鸟的毛?”
在被鬼门围攻的情况之下,能够全身而退,居然还能拔了鵕鸟的毛。
云载淳最后从听雨阁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有些发懵。
他从前接触的都是些不太厉害的灵者,最多也就到灵师的级别。
可现在他妹妹这么厉害,他反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有种一下子抱了金大腿的感觉。
穆浅这边要调配颜料也不是那么快的,差不多的时间也就该休息了,将画挂在书房里之后她就去睡了。
也不可能是一天晚上就能做出来的,毕竟也是折磨了云予微那么长时间的。
入夜,偌大的房间内分外安静,只有床头一盏橙色的灯光微亮,床上的人睡得很沉。
骤然之间,空气之中汇聚起了一股黑色的雾气,慢慢挪动,最后充斥了偌大的房间,将整张床都笼罩其中。
一切都进行的悄无声息,夜晚能够容纳所有的野心和不堪,将一切的污秽隐藏的刚刚好。。
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一层一层波浪纹的云朵在空中浮动,无一例外不再告诉大家今天是个好天气。
晨起云家的佣人就开始忙活了,打扫屋子准备早餐,院子里的洒扫工作,这么大的院子总归还是挺忙的。
云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做,所以也都是早晨七点半就起的差别不多了。
除了穆浅之外,就连云老爷子都已经起来在院子里活动筋骨,每天在院子里走走,对老人老说也是一种锻炼。
“二小姐,您该起床吃早餐了。”莫云轻轻的敲了敲玻璃门。
昨晚上穆浅特地交代了她早上叫她起床,毕竟答应了帮云予微的忙,她当然也不好拖得时间太长。
莫云连着敲了三次门,听着里头没有清醒的意思,她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
床上的人裹在被子里只露出黑色的脑袋,一看就是还没睡醒。
“二小姐,是您说的让我叫你起床的,该起了。”
年龄相仿的女孩子,总是也不会有那么多的规矩的。
莫云说着伸手去拉她身上的被子,睡得昏昏沉沉的人这才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几点了?”
她问这话的时候声音沙哑。
莫云急忙倒了杯水递过去,“快八点了。”
揉着眼睛的人放下了手,莫云这才看到了她憔悴的神色。
“您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