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旁边朱家小妹看到自家老娘这个模样,更是手足无措,只抱着朱老娘哭。
哭声将外头的朱老爹给惊得跑进来,就看到自家老婆子闭着双眼,两条眼泪顺着眼眶,无声的往下淌。
顿时急了:“老婆子,你这是怎么了?”
说着要扶着朱老娘躺到炕上去。
到底年纪大了,心里发慌手发抖,几乎没将人扶住,差点让朱老娘滑倒地上去。
偏生一旁的朱家小妹还只知道哭,半点不知道上前扶一把。
气得朱老爹要不是腾不出手来,都要拿扫帚抽一顿了,咋这么没眼色?
吼着让她过来帮忙,将人给扶着躺在炕上了,又催促着让朱家小妹去倒一碗水来。
朱家小妹心里没主意,朱老爹说啥,她就做啥。
端了水倒是不用吩咐,就要喂给朱老娘喝。
碗才送到朱老娘的嘴边,朱老娘睁开眼睛,一把打翻了碗,水泼在她的衣服上和炕上也顾不上了,只恨声道:“你倒水做啥?你不如拿包耗子药来闹死我,倒是便宜我了!也省得我以后没脸出门见人了——”
朱家小妹哪里听得起这样的话,当场就跪在了炕前。
朱老爹听着这话不对,再看朱家小妹这模样,顿时起了疑心:“到底怎么回事?”
朱老娘心中悲苦,听得问,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就把刚才从朱家小妹嘴里问出来的话,都说了。
朱老爹气血上涌,整个人摇摇晃晃的,扶住了一旁的桌子才勉强站住了。
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上前一步,一巴掌抽在了朱家小妹的脸上。
这一下子没有留手,抽得朱家小妹整个人都撞在了炕上,咚的一声,一听就知道很疼。
可朱老爹和朱老娘都没心疼她,只是两相对看了一眼,忍不住老泪往下流,尤其是朱老爹,只悲声道:“你这个,你这个……我们老朱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不知道廉耻,没脸没皮的下作胚子?你这是要将我们老朱家几辈子的老脸都丢干净是不是?”
“你让你爹娘这张老脸以后往哪里放?你让你几个哥哥嫂子以后如何出门?还有你那些侄子侄女,他们怎么说亲事?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做出这种被人戳脊梁骨的事情来?”
朱老娘听了这话,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翻身而起,拿拳头捶着朱家小妹:“你这死丫头,我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孽障啊?你这是将一家子都要害死啊——”
“这个家里是留不得你了!你哥哥嫂子回来后,你可怎么办啊?你这是好好的大路你不走,你非要往死路上走啊!你自己说,你当时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啊?你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你自己要寻死也就算了,你这是要逼死我啊!我真不如死了眼睛一闭干净——”
捶打了朱家小妹两下,又捶着自己的胸口哭号起来。
朱家小妹任由朱老娘捶打,也哭得气都接不上来,只会道:“爹,娘,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该怎么办?呜呜……”
朱老爹和朱老娘还能如何?到底是亲闺女,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还真能看着她去死不成?
真是儿女都是债!到老了还要为他们收拾烂摊子!
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知道,这事得马上解决,最好就彻底烂在两家心里,无人提起最好。
不然拖得久了,外头人知道了,那才糟糕了。
也亏得他们住在村头,也就两家略微近一些,另外一家隔得远,想来也没听到动静。
又追问朱家小妹,她去敲慕家门的时候,可有见过附近有旁人?
朱家小妹自知自家那点小心思见不得人,虽然是一时脑子发热冲出去的,可出了自家门,还是仔细观察过的,没看到人,才敢说出那番话的。
听了朱家小妹这话,朱老爹和朱老娘先小松了一口气。
打叠起精神,两人商量了一会,知道这大白天的,人多眼杂,而且有不少外嫁出去的本村姑娘,今天回娘家,若是撞上了,只怕说不清楚。
倒不如等到晚上,都没什么人了,反正两家是隔壁,再偷偷去敲门,进去给人家赔不是,求人家原谅去。
不过为了表示他们家的诚意,自然要好生教训一下自家闺女。
因此两人也不许朱家小妹起来,就这么跪着,也不许收拾脸上被打肿的痕迹,更不给她茶饭,要饿上她一天,好好吃个教训。
朱家小妹不敢有意见,她听了朱老娘的话后,更多的后怕才涌上心来。
本来就是没主意的,此刻见爹娘还肯为自己筹谋,哪里敢有半分意见想法,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许她起来,就老老实实的挨着炕沿跪着。
朱老爹和朱老娘心中忐忑焦躁,再看这个闺女就越发不顺眼。
索性离了她,回到自己屋里去。
夫妻俩你看看,我看看你,只觉得心累。
尤其是朱老娘,又气又后悔,只觉得之前太惯着闺女了,才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情来。
气哼哼的就道:“早知道她是这样的性子,当初前头女婿去了,也不用急吼吼的接回来,要让她在婆家熬上几年,才知道这世人的辛苦,打磨打磨的性子。”
“不是我这个亲娘埋汰她,就她这德行,你说她怎么有脸跟人家沈寡妇,不对,是慕家娘子比?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
“真有那心气,等过了年,寻个好人家,把日子过红火了,我也算她脑子清楚!偏偏她怎么脑子就不清楚,大过年的跑去人家家里说那些话?真是臊也臊死我了!”
说着又掀起衣襟来擦眼角。
朱老爹也是憋着一肚子的气,听了这话,只发狠:“如今出了这事,也是给咱们提了醒!说来也是我们这做爹娘的,过了几年的顺心日子,加上之前隔壁沈寡妇当初有心跟咱们家交好,给了不少好处,倒迷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