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二等不急,自己拿过碗筷,在锅里一顿搅和,捞了满满一碗面片,又捞了两个荷包蛋在碗里,就蹲在一旁稀哩呼噜的吃起来。
郭氏和慕芬和慕芳她们看都有了,才敢去盛了大半碗,里头还只有一小半大面片,大半的汤,那鸡蛋更是不敢碰。
饶是这样,几个人也狼吞虎咽,吃的香甜。
这大半年,慕家败落后,日子一天不如一天,家里的吃食也是。
往常家里有白面白米饭,那都是慕老娘和慕老二父子三人才能吃,她们母女三人,都只能吃二合面或者掺杂了别的粗粮的米饭,都还只能吃个半饱。
这白面的滋味,很久都没有尝过的。
此刻恨不得喉咙里长出两只手来,帮着自己往下扒拉到肚子里去。
那十来个鸡蛋,也就是慕老娘他们一人两个,又一人吃了两大碗面片汤,那腹中的饥饿算是止住了。
锅里还剩下小半锅的面汤,面片都被慕老二他们父子三人捞干净了。
郭氏母女三人将那半锅的面汤分了,肚子里也饱了。
后头锅上蒸着的薰兔子也好了,香味弥散开来。
郭氏忙揭开锅盖,将那蒸好的兔子给提溜出来,兔肉滚烫,郭氏舀了一瓢凉水放在一旁,又拿来两个大盘,手指头沾了凉水,去撕那兔子。
四个兔子腿,早就被慕家父子三人抢去了三个,剩下的一个她也不敢动,恭恭敬敬的送到了慕老娘的手里。
又将剩余的兔肉都撕好,摆在了慕家父子面前。
这兔子本就腌制薰好的,这样一蒸熟撕开就是极好的美味。
慕天一还在橱柜里寻摸了小半壶酒,父子三人就一人倒上一杯,就着兔肉美滋滋的喝起来。
郭氏母女三人只在一旁看着,一边忍不住吞口水,却没人敢开口要。
一个正当年的男人,和两个半大的小子,虽然这两只兔子不小了,可他们没多大一会子,也就啃完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有了两分酒意,薰薰然的就嚷着要睡觉。
慕老娘和郭氏忙上前搀扶着他们一起出去了。
丢下一灶屋的杯盘狼藉和慕芬两姐妹。
两姐妹互相看了一眼,都瞄准了那盘里剩下的两个兔头。
一起扑了上去,一人抓起一个来,就往嘴里塞。
那狠劲,恨不得连骨头都嚼碎了给吞下去。
不仅将兔头上那一点点的肉和筋都给啃得干干净净,就连骨头都不放过,嚼碎了,将骨头砸吮得一点味道都没有了,才舍得吐出来。
最后还依依不舍得将盘子上一点点的碎屑肉都舔干净了,又将手指头上的油也舔了好几遍,才意犹未尽的出了灶屋。
外头,大壮和大嘴他们手脚利落,加上本来东西也不多。
一人一床铺盖,加上一个小存放自己东西的小箱子,就齐活了。
一卷一裹就能走。
很快就将西厢房给腾了出来。
西厢房本来是三间房,一间锁着放那些制糖的器具,剩下的两间,都是盘好了炕,慕家人多不缺柴火,倒是烧得热烘烘的。
东厢房这边,只将慕天泽和慕天润的东西搬到了慕玥的房间里就是了,书房重要,那自然是不能动的。
大壮和大嘴他们挤在一个屋子里,剩下的一个屋子还是留给了慕破军。
慕玥没想到这慕老娘他们回来,还能让她跟沈佳言住一个屋子,那真是意外之喜。
不用人帮忙,自己就颠颠的将所有的东西都搬到了沈佳言屋子里。
把慕天润羡慕的,也闹着要跟娘一起睡。
被刚签了合离书才被放出来的慕破军弹了一个脑瓜崩,他都买捞上跟自己明媒正娶的媳妇睡上一晚,就合离了!
你个小屁孩还想跟她一起睡?只怕是在想屁吃吧?
越想越怄!慕破军虽然做好了年后就跟人合离的心理准备,可这一天来得也忒早了吧?
人家正月初二陪媳妇回娘家,他倒好,正月初二跟媳妇合离!
天下最苦逼之人莫过于此了!
可谁让媳妇把话摊开了说,说要么先签了合离书,然后等正月十五后去帮着慕天泽他们兄妹买了房子地,再搬离慕家。
若是不签,她现在就撕破脸皮将人都赶出去,连慕破军一起赶出去!
大不了这个年不过了!
慕破军还能怎么样?他也是要脸面的人!就算是打算跟沈佳言合离,那也是想着去了镇上再合离,到时候寻个借口,只说沈佳言为了生意要长住县城,谁能说个什么?
等他将人再娶回来了,就再带着人回来,不就瞒过去了?
谁能知道他合离了?
因此见沈佳言这豁出去的架势,也被唬住了,只得好声好气的劝了一番,老老实实的将合离书写了,写了时期,按上了手印。
才一写好,就被沈佳言给赶了出来,心里憋着一口气不知道如何发泄呢。
又碰到慕天润这样闹腾,越发的气闷了。
偏此刻外头又闹起来,慕老娘哭天喊地“没法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老大,你个耙耳朵,被你婆娘辖制住的软蛋,你出来看看,你婆娘给我们这是安排的什么呀这是?”
慕破军沉着脸出去,就看到慕老娘在西厢房门口一屁股一坐,正拍着大腿闹腾呢。
见慕破军出来,一下子窜起来,小碎步跑到了他面前,拖着他就往西厢房门口走,指着里头数落“你看看,你看看,就这两间屋子,如何住得下这么一大家子人?这不是欺负人吗?那间屋子宁愿空着锁着也不给我们住,这是拿我们当贼人防啊?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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