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泽兄妹三人,看到沈佳言,激动溢于言表,正要见礼。
慕天润就犹如一个小炮弹一般,冲进了刚站起来的沈佳言的怀里,将猝不及防的沈佳言一下子就又撞得跌坐回椅子上,他还犹自抱着沈佳言的腰不放, “娘!阿润好想你——”
沈佳言呲牙裂嘴的伸手先揉了揉后腰,本来就不多的一点感动,被这一撞,全给撞没了。
然后才腾出另一只手来,一把拎住了慕天润的领子,想把他一把拎起, 一边咬牙切齿的道:“你个小兔崽子,松手——”
慕天润一头扎在沈佳言怀里,小手死死的抓紧沈佳言的衣裳, 拼命的摇头,才不要松手,一松手娘就不见了。
沈佳言也不敢用力,怕真用力将小兔崽子给扯开了,自己衣裳只怕也要扯破了。
再看慕天润浑身发抖,抽噎不停也坚决不松手的样子,到底心软了。
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的揉了揉慕天润的头发,将他梳好的头发揉成了鸡窝,这才心里舒坦了一点,“行了,抱得差不多就得了!我一时半会的也跑不了!再不松手,一会子安排你们住客栈去——”
慕天润还没反应过来,慕天泽最先意识到了,忙上去劝:“阿润快放手, 不然就不能住娘家里了。”
慕天润一听, 立刻放开了手, 抬起头来,玉雪可爱的脸上,全是泪痕和鼻涕,配上鸡窝头,看着煞是可怜。
沈佳言脸却黑了:“你个小混蛋,你鼻涕是不是擦我衣服上了?”
低头一看,可不是,腰腹那一块,湿哒哒黏糊糊的。
气得她拧了一把慕天润的耳朵,没好气的嘀咕了一句:“就知道你们是来讨债的。”
说着让他们兄妹三人先坐一会,她到后面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才又回来。
沈佳言才到后头去,也是很久不曾见面的大嘴从外头进来,见了他们三人,先笑眯眯的行了礼。
兄妹三人都有些快认不出来了,一来这三年,大嘴他们吃得饱穿得暖,识字学算术,还跟着沈佳言到处跑,见了不少世面,气质跟以前就大有不同。
人也抽条了, 长高了, 要不是五官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走在路上迎面碰上了,说不得都认不太出来。
故人相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互相都问了对方好不好,说了些近况,知道大嘴一直跟在沈佳言身边,给她打下手,办事。
都忍不住露出羡慕的眼神来。
大嘴虽然跟慕家兄妹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也就差不多半年的时间。
可一来,是慕天泽将他们兄弟带出火坑的,自然念着他的好。
二来,在慕家的那半年时间,如今想来,是最快活最无忧的一段时光,也是铭记在心。
他其实极聪明,加上旁观者清,自然看得出来,慕家三兄妹对自家主子,有一种奇怪的濡慕之思。
沈佳言对他们越凶,他们反而越高兴,越觉得是对他们真心好。
自家主子沈佳言,在大嘴看来,也是个十分奇怪的人,脑子里有无数新鲜奇怪的主意,胆子大,心细,还极为有分寸。
跟在沈佳言身边久了,尤其是帮着管百货店,见过无数达官贵人后,
大嘴心里就越是敬佩和畏惧沈佳言。
一个女人,合离的女人,身后无任何的背景,能到现在的地位,实属难得。
若是说当初攀附上如今的知府大人和夫人,是她运气好。
可这三年多来,借助着知府大人,沈佳言已经结识了不少达官贵人,包括京城里那位不能言说的大贵人,据说都很赏识沈佳言。
逢年过节的时候,都不忘记有赏赐下来单给沈佳言。
最厉害的是,沈佳言跟知府和知府夫人的关系,三年来越发亲密了。
徐氏待沈佳言就跟自家亲妹子一般,本待是想跟沈佳言结拜金兰,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倒是让知府大人亲自出马认下了这个义妹。
如今安陆府官场,谁不知道这百货店的掌柜的,那可是知府大人的义妹?谁不给几分薄面?
换做三年前,谁能想得到沈佳言会有今天?谁心里不佩服沈佳言的手段了得?
所以对于慕家三兄妹的这种想法,大嘴虽然不太理解,但是他表示这很正常。
知道慕家兄妹三人一心牵挂想了解的是自家主子沈佳言,大嘴寒暄几句后,也就只拿沈佳言平日里的不打紧的一些趣事说出来,让慕家兄妹三人听。
正说得热闹,沈佳言换好了衣裳出来,听了几句,就放了心,知道大嘴有分寸,不该说的话,一句也没透露。
出来后,慕天泽和慕玥还有慕天润又重新见了礼,才又坐下。
沈佳言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他们兄妹三人,三年没见,都长高了,也长大了。
尤其是慕天泽,变化最大,十三四岁的秀才老爷,不说四方镇,就是长阳县,乃至安陆府都极为少见了。
当时慕天泽考秀才的时候,她不在长阳县,而是去了安陆府。
得知这个消息后,就是义兄荀晋元都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少年有为,未来可期。
徐氏也偷偷问她,可有后悔?毕竟这前头的继子这般出息,不出意外,将来也是能走入仕途的。
以沈佳言对慕天泽他们的恩情,将来什么都不做,也能做个老封君,日子舒坦呢。
沈佳言有什么可后悔的?人心易变,本就无血缘亲情联系,更加上慕天泽他们还有那么复杂一个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