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把头埋在枕头里,象征性的应了一声。
“前几周的工资会给我的吧?”对面的人试探的问道。
“说走就走,给个锤子”他稍稍提高了些音量。
“不是,你那店太吓人了,今天,我去卫生间”
对面的人还在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他早已经睡的不省人事了。
中午的太阳透过卧室的窗户,把被子照的暖呼呼的,路白懒散的翻了个身,让阳光肆意的洒在他的脸上。
蓬松的短发随意的散乱着,隐隐约约的露出他浓密的眉毛,睫毛长长的在阳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嘴巴和下巴周围留一点淡淡的胡渣,给他增添了点随和的气质。
一片阴影悄悄的遮盖了他身上的阳光,一个女人歪着头,凑近他的脸。
他佯装不安的踢了踢被子,然后快速拿起床头的一本杂志挡在了面前。女人明显愣了愣神,他借机把杂志扔在床上,神速般的立马站到了门口的位置。
“这是你对不对?”他靠在身后的门框上,试探性的问。
那是一本很久以前的杂志,路白买来盖泡面用的。封面上一个女孩正专心的做着舞蹈动作,鬓角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浸湿,额头上爬满了汗珠,但她依旧优雅的盯着自己伸展开的双臂,脸上的笑容因为自信而显得那么动人。
女人盯着杂志上的舞者不动了。
“我就说你很眼熟”路白看着对面的人,哈哈的干笑两声。
“啧啧啧,大姐,你这真是女大十八变啊”他笑呵呵的打趣道,还趁机像没事人似的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女人额间的标记不稳定的闪了闪,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继续恶狠狠的盯着他。
“不是吧?”路白烦躁的抓了两下头发,对方已经向着客厅冲过来了。
他只好胡乱抓起茶几上所有能拿起的东西,丁玲桄榔的朝着前面扔了过去。
每次被砸中,女人只是微微的停顿几秒。
就这样,路白被追着满屋乱跑,屋里一片狼藉,所有东西乱作一团。
“等下等下”他暴躁的从卧室的床上翻出手机。
“王冉冉,32岁,某知名艺术院校民族舞教师,从业7年,年纪轻轻就获得无数专业奖项”他边跑边大声的念着手机上的内容。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优美的天鹅在池水中挥动翅膀,她”、
“换一条”路白见身后的女人依旧穷追不舍,赶紧在众多公众号中速度的切换,想找些其他有用的信息。
“一场车祸,将她的生活彻底推入了深渊,一块玻璃碎片深深的刺伤了她光洁的脸颊,丈夫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把她推开,自己却没能在这场灾难中幸免,曾经像天鹅般优美的舞者,再没有走上舞台”他读了一篇日期较近的文章。
这回那个疯了一样追着自己的女人,停下了。
她像是只落水的鸟一样,头失落的低垂着,浑身的羽毛似乎一瞬间失去了光泽,暗淡的收拢包裹着身体。
终于,女人第一次开口说话了。
“那是我,上个月我在家里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内心好像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女人回忆着什么,声音听起来很轻。
“那你追杀我干嘛?”路白摊了摊手。
“我遇到一个人,他说他可以帮我,然后我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记忆时有时无的,只是想着杀了你”
“你不是王冉冉”看女人额头的标记不稳定的深浅变换着,路白打断了她。
“她才是”一个手机举到了女人面前,那是一篇最近流传的关于红衣女鬼的文章,配图是一个穿着红裙子女人的背影。
“那我是谁?”女人抬头看着路白。
“你是她的执念凝结而成的妖怪,你有自己的意识,但你的记忆需要慢慢恢复,至于那个说可以帮你的人,根本就是在利用你来杀我”路白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
女人接过手机,紧紧的盯着配图中的那个背影,熟悉而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