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少进她房里,即便偶尔过去,也多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望。
对自己的妻子有望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他却只觉得无比反感。他反感那张让人怎么也恨不起来的脸,更讨厌她明明排斥害怕,却还是逆来顺受,让人恨不得把她压在hen下狠狠欺负到哭的懦弱模样。
连自己都没有察觉,慢慢地,他待在她房里的时间越来越多了:一个做女红,一个看书,有时一天都说不上几句话,但那样的相处却让人丝毫不觉得生厌,甚至还有几分安心。
直到有一天……她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他。
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他明明梦中并没有经历,可此时醒来却莫名就是知道,一切的改变都是从母亲骂她言行放、荡,不许她勾着自己开始。
她在这个家里过得一点都不好。
从那件事后,祖母伤心失望之下,身体也跟着每况愈下,早就不理会宋昀盼的事。
母亲常常为了一点点小事责骂她,几个妹妹也根本不把她这个二嫂放在眼里,经常颐指气使地命令她做这做那,堂堂二少奶奶,却常常熬夜给她们做手帕香囊——就连苏琳出嫁拿去送人的荷包,都是她熬了好几天夜绣出来的。
可就算这样,她也从没跟自己诉过一句委屈。反倒是他自己,因为她的冷落躲避,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抱怨不忿,常常说些冷言冷语,故意气她,她也只是默默受着,从不替自己辩解半分。
临近春闱那几日,她一边忙着帮苏琳绣嫁妆,一边又要给他准备下场的衣裳护膝,终于不堪重负病倒了。
母亲却不许他去看望她。
甚至连她辛辛苦苦做的衣裳护膝也扔了,美其名曰,怕过了病气给他。
可那晚,他还是趁着所有人都睡下,鬼使神差地去了宋昀盼房里。
他知道母亲的心结是什么——无非就是觉得自己没能娶一个会对他日后仕途有助力的妻子,觉得宋昀盼拖累了自己。可他堂堂七尺男儿,原本也不指望靠岳家飞黄腾达。更何况那些名门贵女,多娇纵跋扈,他从前避之都唯恐不及,又怎么会想娶回家朝夕相对?
真正让他一直耿耿于怀的,其实是当初宋昀盼用了手段嫁给自己。可如今日子久了,那时的愤怒与不甘仿佛也都被时间冲淡了。
宋昀盼不过是个无父无母,寄人篱下的小姑娘,就算一时糊涂算计了自己,难道他作为男人跟丈夫,还要和她计较一辈子不成?
那是他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内心,也是第一次正视他对宋昀盼的感情——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有些喜欢她了。
或许这种喜欢还不够深,不够炙热,可也足以让他们相濡以沫地度过未来的岁月。
他甚至还天真地想,等这次春闱自己金榜题名,事情应该就会有转机了……要是母亲还是不愿意接受宋昀盼,大不了他就跟大哥那样,先放两任外放,领着她到任上去,等他们将来有了自己的孩子,母亲就算看在孩子的份上,应该也不会再为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