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姥姥赵彩云嘱咐她:“看着你妈吃上,你也过来吃你那一份。”
“好嘞。”
李鹃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直勾勾看着蹒跚着步子,捧着蒸蛋小心翼翼走进来的小丫头。
这位的眼神儿不太对啊。林琤心里暗暗警惕。
李鹃却下炕朝林琤走过来,眼神直勾勾地,喃喃叫:“小琤……小琤!”
林琤没应声,顾自把手中的蒸蛋放在桌上,道:“妈,你病着呢,姥姥说让你歇着。”
李鹃不说话,却蹲下握住了林琤的小手,翻过来看她的手心,看着胖胖的手指和掌心都有点儿发红,就低下头去吹。
“小琤,是妈妈对不起你……”
李鹃捧着林琤的小手,一句话没说完,却突然淌下泪来。
她没有放声,就连林琤的小手一起,捂在她的脸上,无声地呜咽抽泣,泪水打湿了林琤的小手,又从母女俩指缝里流出来。
“妈,你别哭……”林琤不太会安慰人,干巴巴说出这么一句,就卡了
看女人抽噎着哭得止不住,林琤只能搬救兵:“姥姥……”
赵彩云听见喊跑进来,一眼看见下了炕的女儿,身子一颤,眼中的泪也跟着滚下来。
她走过来,先把林琤的小手解救下来,拿毛巾给林琤擦擦手,推她一把:“琤琤乖,去吃鸡蛋吧,你舅妈给你晾着呢。”
林琤乖巧地点头,朝门口的另一边的大舅妈韩采秀走去。
打发开外孙女,赵彩云再对上自家闺女,就变了脸色,两步跨过去,扬起手就往李鹃后背招呼上了。
“你个死妮子,你这是让猪头蒙了心啊?咋就能走了那条道儿?你还敢带上琤琤……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走了一了百了了,就没想想俺们俩老东西?你带着琤琤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让俺们俩老东西咋活啊?俺打死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啊……”
林琤听着那巴掌打在身上的动静,就知道老太太是真的气狠了,也吓坏了,这一巴掌一巴掌的,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啊!
李鹃本来是无声地哭,被赵彩云这一打,终于不再憋着,就势跪在地上搂住了赵彩云的腿,头抵在亲娘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赵彩云高高扬起的手,就落不下去了……
林琤本不想管的,可心里莫名有些心疼……她跑过去,搂住赵彩云的腿,哭道:“姥姥,你别打妈妈,妈妈病着……你要是生气,就打琤琤吧!”
她这一哭,韩采秀和李卫国两口子也趁势过来,李卫国搀住赵彩云,韩采秀则把地上的李鹃拉起来,扶到炕上。
李卫国拉着亲娘在椅子上坐了,和声劝道:“娘,别气了,鹃子也是一时糊涂……”
若非猛然觉悟,又怎么可能把琤琤给送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