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没用多久,老支书和治保主任姜跃山等人就出来,在上头的桌子后边坐了,老支书清清嗓子,场中安静一些,开口道:“今天把大家伙儿召集过来,主要有两件事。一件事是今年的河工任务下来了。另一件事,就是关于咱们大队发生的一件事,需要处理一下。
第一,先说说河工。今年的河工任务是修筑徒骇河河堤和南沼湖清淤,咱们公社分到的是徒骇河河堤,离家不远,不到二十里地,初步计划二十天完工……一个星期后集结出发。”
老支书通知完河工的事情,把第二件事交给了治保主任姜跃山,毕竟,偷盗什么的,都算是治安保卫的职责范围。
换成姜跃山主持,李鹃暗暗松了口气。相对于老支书更讲究平衡来说,姜跃山更刚正,更嫉恶如仇,最看不惯背后里算计、捅刀子的小人伎俩。而且,李爹李国富和姜跃山是老兄弟,当年一起参加过支前队的,有过命交情的。
果然,姜跃山开口就语气严厉地批评了蔚传胜和廖招娣:“……别和俺说是孩子做的,孩子做错事也是爹娘没教好,归根究底也是爹娘的错。”
蔚传胜和廖招娣来到前头,蔚传胜做了检讨,廖招娣陪在一旁,等男人念完检讨,她也跟着赔情道歉。
姜跃山挥挥手让两人下去,道:“你们该偷着欢喜,现在形势不同了,不搞□□大会了,要是搁在前两年,你们这样的非得扣个坏分子帽子,再□□上几天几夜。”
老支书见他说的有些过了,咳嗽一声,接了话头道:“今天在这里,蔚传胜两口子当众道歉赔情,做了检讨,咱们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暂时保留蔚传胜小队长职务,提蔚怀成为三队副小队长,协助传胜做好三队的工作。另外,作为对赵彩云同志的补偿,经大队委商议决定,给赵彩云加三百个工分,从蔚传胜家工分中扣除。”
以老李家为中心的人群里鼓起掌来,然后是全场掌声。蔚传胜两口子没等老支书说完,就偷偷溜走了,隔老远听到掌声,夫妻俩脚步齐齐一顿,又加快脚步,小跑着回了家。
这一回,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丢了人搭了工分不说,还给安排了个副队长,这是要架空他蔚传胜的队长权利,然后取代他吗?
哼,蔚怀成之前就是他的小跟班,论辈分还叫他一声叔,还想架空他?休想!
从大队部出来,李鹃没跟着娘和大嫂她们,而是落在后边,和大哥二哥一起走。
李卫国看了妹妹一眼,道:“鹃子今天帮你联系了地区农机厂,你可以去一趟地区,直接向厂里的老师傅请教。那些老师傅见天和机械零件儿打交道,一说就能知道故障原因。”
李卫国没提自己也给老战友莫立刚打了电话,莫立刚态度热情,但说到李卫民的事儿,莫立刚就说他父亲已经从机械厂调离。若是李卫国没有其他办法,他也能帮忙去机械厂问问。
这话,或者是莫立刚真的有难处,也或者就是敷衍……但都这么说了,李卫国也就不再勉强。
李卫民有些讪讪地看一眼小妹:“鹃子也知道了。”
“出了事你还瞒着,不当我们是兄妹啊!”李鹃呲了李卫民一句,也不管二哥尴尬不尴尬,接着道,“我觉得吧,这次也不一定就是坏事儿,二哥之前就跟着县农机站学了驾驶,维修却都是自己摸索的,平常小打小闹还行,真遇上大毛病就处理不了了。这一回去农机厂,看能不能跟在老师傅身边多学习两天……实在不行,也认识认识,拉拉关系,以后再有事你也能直接请教。”
李卫国听着连连点头:“鹃子说的对,你就过去学习学习,不管多少,学到手的就是自己的本事。”
李卫民受到哥哥和妹妹的鼓励,重新振作起来,挺了挺腰背道:“那好,明天我就去。”
李鹃笑道:“二哥不急,明天你帮着咱爹把柳包做起来,后天我和你一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