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鹃毕竟多经历了几十年,了解一些基本的卫生健康常识,见状就道:“送他去卫生院看看吧!”
大嫂韩采秀抱起文良往里屋走,一边道:“不用折腾,他就是吃饭前嚎的,估计是灌了风……”
好多人家的孩子都这样,没有哪家的大人把这当回事。
李鹃说了没人在意,她也只能按下叹息,默默把这事儿记在心里。
接了订单,李爹吃过晚饭就开始拾掇条子,其他人也跟着帮忙。
柳条剓出来之后,要高温蒸煮以增加柳条的韧性,同时杀死可能存在的虫卵;煮过之后,还要用硫磺熏一遍(有的是编成品后再熏硫),让柳条变得更洁白美观,同时硫磺也有防虫防腐的作用。
八点多,李卫国才回来,把和老支书商量的情况说了。
虽说大半年没拿尾巴说事儿了,但毕竟不敢冒险,老支书的意思是以大队的名义组织柳编,作为大队的副业创收项目。
这其实也是李鹃的意思,在回家的路上,她就给大哥说了的,看来,老支书也赞成这种操作方式。
说完订单的安排,大哥开始和李爹商量着把家里的地窖扩大,扩成能容两三个人的地窨子。
北方冬季气候干燥,不适合柳编,传统的做法是挖地窖编柳。地窖有一定湿度,又相对暖和,关键是简便易行,成本低。
李鹃听了这话,才想起柳编坐地窨子的事情。地窨子湿度大,不通风,加上柳编长期佝偻身体,手脚用力,很容易留下风湿病。
她暗暗后悔自己忽略了这件事,忙道:“地窨子潮湿,不能长待,编一阵就要出来走动走动,晒晒太阳。”
李爹笑笑想说没啥别瞎担心,但对上闺女肃正关切的脸,老头儿突然就妥协了:“行,行,听你的。”
晚上躺进被窝里,李鹃替林琤拉拉被角掖好,一边问:“今天怎么和三哥生那么大气啊?”
“……”林琤怔了一下,皱起小脸道,“不要他当三哥。”
李鹃微微抬起眉头,看着嘟着嘴鼓着苹果脸的女儿,突然笑了。
她低头亲亲林琤的苹果脸,道:“哈哈哈,你把三哥打了一顿,还没解气呀!”
一边说着,一边轻握着林琤的小手,给她修剪指甲,又一一摩挲过去,确定没有尖刺……
李鹃的手是做农活的,微有些粗糙,被她的手摩挲着,林琤的手指尖有些痒痒的,让她下意识地想缩回手,或者蜷起小巴掌来……但她没动,忍着细微的痒,看着神情温柔专注的女子,突然心底也柔软下来。
前世,她母亲去世的早,她几乎不记得母亲是什么模样。
此时此刻,她突然对这趟穿越生出一抹认同来。
有亲人、有妈妈,岁月平淡却宁和,挺好的。
林琤闭上了眼睛,渐渐平缓了呼吸,似睡非睡间,却听见李娟低声呢喃:“前几天遇上兔子撞树,紧接着逮了那么多鱼,今儿又套着兔子……”
林琤脊背一紧,差点儿破功露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