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阳道:“写什么了。”
自古以来有“立功、立德、立言”的三不朽之说,其中的“立言”便是着立说,给后人留下有意义的思想与学说。
你要是写《金/瓶/梅》,那朝廷肯定是没法给你加官进爵的。
这玩意你连真名都不敢署。
文哥儿想了想丘濬那本的内容,一下听懂了李东阳的意思。
这种东西一般人哪里写来啊?
唉,这是一条很难复制的升官路!
李东阳三人瞅见文哥儿在那唉声叹气,都觉有些乐。
这些官场上的事,与他一个三岁小儿又有什么关系?瞧他那一时高兴一时惆怅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已经考上进士踏入仕途、要发愁怎么想办法升官了!
即文哥儿搬《大学衍义补》来卖惨,也没能拒绝李东阳赠送的一堆文集,并且实实地记好他们敲定下来的课程表。
谢豆平时做什么都黏着文哥儿,这次却消失无影无踪,等到文哥儿接受完三个师的轮流考核,他才鬼鬼祟祟地探头来招呼文哥儿玩儿。
真是一义气都不讲。
文哥儿对谢豆予以强烈谴责。
谢豆道:“西涯先生他们是相中了你,我蹭上多不好。”他跟着文哥儿一起读已经有跟不上了,再多安排些课程他怕自己越来越自惭形秽。
这一,谢迁也是和他谈过的,谢豆自己做好决定只跟着文哥儿一同习举业。
文哥儿想想李兆先初见时那憔悴模样,也清楚每个人能承受的压是有限的,自然没再强行拉谢豆随自己一起多拜几个师。
到了下午,文哥儿与谢豆一起召唤李兆先来。
李兆先磨磨蹭蹭地现。
文哥儿一见到人,立刻控诉起李兆先的可耻行径来。
孔圣人说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你不想叫你爹天天和别人秀你的新作,怎么能哄我写文章被你爹迫害呢!
真是太过分了!
李兆先本来有些惭愧,听文哥儿一通数落,自然更加羞惭了。
他当即指天发誓说自己当时真没见他爹抄写,又保证以后有什么事一定任凭文哥儿差遣,才算是把文哥儿哄好了。
一行人又跑丘家借。
丘濬见了李兆先,冷哼了一声。
一旬的时间已经够让丘濬捋清楚了,李兆先父俩才是罪魁祸首,文哥儿不过被他们父俩轮流忽悠了罢了!
刚哄完文哥儿的李兆先:“…………”
他着实不敢往丘濬身边凑,只好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还是文哥儿捧着《大学衍义补》其中一册凑到他跟前请教,丘濬脸『色』才缓和下来。
丘濬了卷数,奇道:“你已经到十五卷了?”
文哥儿面不改『色』心不跳:“每天一,不知不觉翻到这儿了。数这里最多不懂了,您给我讲讲!”
丘濬狐疑地瞅了文哥儿一眼,有怀疑他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毕竟当初他把献给圣上,圣上都只是意思意思提拔他当个尚,明显一直晾着没,着实叫丘濬郁闷不已!
这小真能这么实地开始了?
文哥儿对上丘濬满是怀疑的目光,只觉这个丘太难搞了。他好心好意给他说好听的,丘怎么不信呢!
眼自己的小心思瞒不过丘濬的火眼金睛,文哥儿只能怂巴巴地说实话:“前面几卷我不太懂,直接感兴趣的部分了。”
丘濬本也没打算让文哥儿现在把整本明白。他没好气道:“不懂便不懂,跟我撒谎做什么?”
文哥儿连连保证:“下次一定不了!”
丘濬这才给他解答起里提及的历代经济学问题来。
比起中提及的内容,他肚里的存货要多多,轻轻松松给文哥儿从管仲讲到桑弘羊,又从桑弘羊讲到王安石。
这些都是历朝历代搞过经济改革的着名人物。
听文哥儿一愣一愣的。
他还是头一回知道,早在春秋时期了管仲这么个经济学家,推了国家管控粮价的“准平”政策。
很多思想和很多做法古代人并不是不知道,只是考虑适不适合当前情况而已。
有时候即是非常好的设想,推行不到位或不符合时势,反而可能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比如王莽和王安石两个姓王的时不时被丘濬拿来鞭尸。
他俩明显是改革改进沟里的典型。
文哥儿:“…………”
您讲姓王的讲姓王的,边讲边瞅我是几个意思?
可恶,咱王家祖上可是三代贫农,跟那王莽王安石有什么关系!